&ep;&ep;“这老太爷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这一天到晚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无事生非,我好好养大的儿子,凭什么过继给她?早干什么去了,早知道就让她改嫁了,也省得这么多事!”回到自家的院子,何氏疯了一样的大声数落着:“让三弟把宪臣过继好了,我不给!”“你说的是什么浑话!三弟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过继?”孟昭轩声音也大了起来:“这事儿也怪我,其实早该如此,我也是舍不得儿子,看父亲没提,也就一直拖着不提,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唉!不过二弟妹的日子也是过得可怜,我要是不同意,不光父亲那边说不过去,外面闲话也听不得了,还有,我这心里确实也是愧对二弟呀!就把宪伦过继吧,毕竟宪君是长子,总要留在身边的,年底就要给他娶亲了……”
&ep;&ep;“不行不行不行,我不给!宪伦是我的心头肉,我不给啊!”何氏大哭大闹,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孟昭轩一跺脚,干脆离开了堂屋,径直走了。
&ep;&ep;孟宪伦不声不响的走进来,手里拿着面巾俯身跪下,嬉皮笑脸的看着母亲,“哎呀,这是谁家的漂亮娘子哭成这样,都变丑了,是不是把娘家陪送的细软丢了呀,哭的这么厉害!”
&ep;&ep;何氏听了啼笑皆非,加上孟大老爷都走了,哭了也没人看,立马止了哭,抽抽搭搭的说:“儿啊,娘可舍不得把你送人啊!你说你爷爷和你爹多糊涂啊,我养了你18年,说让我送人就送人,哪有这种理呀?”
&ep;&ep;“哎呀,我的亲娘唉,让我怎么说您啊,聪明也是您,糊涂也是您,我这么大人了,谁是我亲娘,我还不知道?走到哪儿我也是您亲儿子不是?您这么闹,让我爹和我爷爷多为难,也显得您为人不厚道啊,再说了二婶儿对我一直很好的,您不用担心,婉莹虽然整天惹您生气,但她还是小孩子脾气,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的,所以呀,我以后就算是二婶的儿子了,您要是有事儿叫一声,我会立马回到你身边的,别闹了,大家皆大欢喜多好!”
&ep;&ep;听了这番话,何氏简直惊呆了,曾几何时,宪伦还是个孩子,满院子疯跑,一不留神,她的二儿子长大成人了,如此简单明了的就把她的心结打开了,这孩子看着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没想到心思如此细腻,考虑周全,想到这儿何氏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ep;&ep;孟宪伦倒是怔住了,眼瞅着把母亲哄的多云转晴了,怎么又哭上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ep;&ep;何氏一边哭一边说:“儿啊,娘是高兴的哭啊,你长大了,娘没白疼你啊!”原来是这样,孟宪伦一下解了心塞,赶紧把母亲从地上搀扶起来,一边给何氏擦泪一边说:“娘,我告诉你啊,我们学校门口有个卖茶的小店,那里有种红茶,里面加了果味的蜜糖,特别好喝,我们家是没有的,改天我带您尝尝……”
&ep;&ep;转眼到了八月,天气也凉快下来,秋高气爽,每个人心里也是顺畅着的,举行过继仪式就定在初六,意为六六大顺,孟府上上下下都忙碌着,毕竟这一年下来,这是一件大事,也算是喜事了。下人们忙着打扫,全府准备香烛,准备祭祀用品,上供的食物,二奶奶李梦娴自然也是心里高兴着,虽然有老太爷照应着,但毕竟没有子嗣,到底感觉老了以后无依无靠,平日自是不敢大声说话的,更别提与别人发生争执,躲都躲不及的,没想到大伯和大嫂能把二儿子宪伦过继给她,简直做梦都会笑醒。李梦娴对何氏就差匍匐在地,内心自是感恩戴德,心里想着何锦莲人并不是真坏,只是平时有些霸道罢了,连儿子都能送给自己,简直就是菩萨啊。
&ep;&ep;李梦娴早早来到祠堂,婉莹和婉兰跟在身边,母女三人虽然不算沉鱼落雁,但都有一份书卷气质。李梦娴是那种慈眉善目的妇人,虽然守寡多年,但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加上平日性子沉静,举手投足间倒也十分大气。就算不施脂粉,衣着素淡,但端庄优雅,气质是三个奶奶中最好的,这也是何锦莲十分不甘心的一件事。何锦莲在背地里常常不屑的说:“又没男人,整天把脸洗的那么白干什么?呸!”
&ep;&ep;这边何氏也带领一众儿女浩浩荡荡地来了,宪君宪伦自是搀在两边,后面跟着孟婉云和孟婉月两位小姐。孟婉云十七岁,小姐中排行老大,继承了母亲何氏的相貌,也继承了何氏的刁蛮性子,她看了看自己新做的锦缎单袍子,又撇了一眼婉莹姐妹的素淡棉布袍子,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了讥笑,只听她大声地对宪伦说道:“二哥,以后你要是吃不饱饭,千万别硬撑着,咱家的门随时为你开着!”
&ep;&ep;三小姐孟婉月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拽了一下姐姐,姐姐和娘一样,太不注意场合,为人太不厚道了。大哥常说这世界上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不可以以强凌弱,也不可以仗势欺人,她觉得大哥说的在理。
&ep;&ep;大少爷孟宪君22岁,读过师范,现在县中学当先生呢,孟婉月心里对大哥是无比崇拜的,她看了一眼大哥,果然他眉头是紧皱的,显然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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