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在火光闪烁的那一刻,一个老豹似的身影从侧面闪出,将他·一整个扑倒在地。力道之大,使得李光启失去重心。下一个千分之一秒,只感觉似乎是有什么铁流飞过……下一秒,两人一同摔倒在地上。
&ep;&ep;李光启只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从自己的胸口处滑落……
&ep;&ep;那是血!
&ep;&ep;那是赵国强的血!
&ep;&ep;赵国强静静地伏在他的身上。雨下得很大,将他那瘦如油纸伞的身子反复冲刷,连雨衣也和下面的皮肤紧紧贴在了一起。
&ep;&ep;那殷红的血,入满地的水洼中……
&ep;&ep;“赵叔!”
&ep;&ep;“我没事……”赵国强使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用右手将盖在李光启胸口处的左臂提开——在那小臂处,是一处硕大的伤口——子弹贴着他是手臂飞过,连带着皮削掉一大片肉。
&ep;&ep;刚刚他一看到那雨中抬起的枪,久经沙场的本能便驱使着他下意识地去推开李光启,同时压低自己的身体。李光启被他的全力一推推开了,但那手枪子弹却是打在了他面向邓晨安的胳膊上。
&ep;&ep;可恶……换到二十年前……
&ep;&ep;“耐活的老东西,居然没把你打死!”
&ep;&ep;“砰砰——”
&ep;&ep;邓晨安咬牙切齿地叫骂道,说着便又是一枪。已经有了之前的经验,李光启自然是不会再站在原地叫他射击,连忙和赵国强一并翻滚,闪开了这一记枪击。
&ep;&ep;大雨模糊了邓晨安的视线,狂风也极大地改变着子弹的轨迹。即使对于职业杀手而言,想精确地在这样的环境下命中目标也是很难的事情。但他的射击还是有好几发击中了附近的其他幸存者,将他们射死射伤……
&ep;&ep;“砰!”
&ep;&ep;“啊!”
&ep;&ep;突然,一声枪响从李光启的后方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这不由得令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p;&ep;难道狼组的人从后面也包抄过来了?
&ep;&ep;下一秒,他便喜出望外:透过雨幕射到他的眼前的,居然是急促闪烁着的红蓝光辉!
&ep;&ep;再看惨叫者,是一名企图偷袭的狼组暴徒。他被子弹击中了后背,又从前方轰出一个大口子,打烂了整个小腹……
&ep;&ep;“哒哒哒——”
&ep;&ep;“哒哒哒——”
&ep;&ep;有节奏的枪声不断地从幸存者的后方传来,编织出无比密集的铁幕,将狼组的重装步兵连带着他们的轮胎甲一同撕裂。
&ep;&ep;听到这样的枪声,幸存者们先是齐齐一惊,而当他们发现射击的目标是狼组之后,便一下子全都重振士气,继续握起武器,还击狼组。
&ep;&ep;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与车轮碾地的声音不断靠近,雨幕之后的特警作战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容。
&ep;&ep;滂沱的大雨将它突围时沾上的血刷洗干净,在车顶,手持无托步枪的特警还在保持着瞄准的姿势,用精准的点射杀伤狼组的重装步兵。如果李光启没记错,那么这位特警应该是叫李卫了。
&ep;&ep;邓晨安当然是怒火中烧,纵横了这片土地三个月,这是他头一次品尝到如此惨痛的失败。但是,当他意识到手下已经在这现代化火药武器的攻击下迅速溃败时,还是用理性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只是跨上最近的一辆机车,借着雨的掩护快速消失去……
&ep;&ep;剩余的狼组在警民的联合打击下,已经如强弩之末,未过多长时间便全部死在乱击之中……
&ep;&ep;战斗终于结束了。
&ep;&ep;看着满地的尸体,即使是见惯了生死的吴烈钢也不再忍心多看一眼。他终于有力气松开了手中沾满鲜血的警棍。
&ep;&ep;“吴队,初步统计狼组死亡四十二人,我们这边包括难民在内死亡八十五人……”
&ep;&ep;“知道了,让大家快把那些铁索都先收拾起来吧。”
&ep;&ep;吴烈钢闭上眼睛,深呼吸了片刻。
&ep;&ep;即使是近年来最惨烈的一次剿匪,也不过如此吧。但当他听到前方的车队车门打开时,他还是抬起了头。
&ep;&ep;他看到雨中,一个人踏着遍地雨水,冲自己快速跑过来。看那个脸型……
&ep;&ep;刘明道?
&ep;&ep;“呜呜!吴队啊,我想死你了!”
&ep;&ep;没等吴烈钢反应过来,刘明道已然似一颗大肉蛋一样扑在了吴烈钢身上,几乎要将他压倒。他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似的,用逻辑不清的话语吞吞吐吐地描述着这些天来特警残队苟且偷生的经历……
&ep;&ep;但吴烈钢唯一想说的只是,这家伙真的瘦了,比出事前瘦了快五十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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