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算是搞明白了,这司马奕的王爵――琅琊王称号是在前任琅琊王继任成皇帝之后才被赐予的,而前前任也是皇帝,便意味着如果当今的皇帝依旧没有子嗣,他就被当做第一继承者来对待,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只是这话不能确定,谁也不知道现在的皇帝能活多长时间,总不能人家还活着就诅咒人家早死……因为这个身份,司马奕身边总是少不了聒噪谄媚之人,如今来这边,怕也是求个清净。
基于这个身份,司马奕的话可信度很高,让他不得不信,便当即谢过,表示自己会当心。
接下来他们又谈了不少事,不过涉及政治的话不多,如此个逍遥场地,总是谈论政治很煞风景,况且司马奕这个人在王凝之看来性格有些软弱,并不适合政治,只是身份特殊,身不由己。但足以让王凝之长些见识,一直以来,与他亲近的除了家人便是经常跑腿的小厮,他的真实身份不为人知,与亲人说话也有些忐忑,担心会暴露出与前身不同之处而被怀疑,这样那样的顾虑终究让他的视野只局限于王家周围,对这个时代理解不深。
如今与代表宗教和代表政治的人物谈论,说得多了,总能从只言片语中得出想要的东西……这个本事他还是有的。
这里进行了大约一局棋,郑青峰就一边感谢王凝之一边离去,他作为辩论会的举办者,自然不能缺席,下午的辩论已经开始了,只是王凝之终究没有兴趣。
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将流民寨的那群人托付给栖霞观,如今目的达到,他继续在这里待着也没有意思,便与何氏商量了商量,向司马奕告辞,准备离开这里。
只是在走之前,琅琊王司马奕却对他小声说道:“叔平若有为官意,一定要来找我,这个后门还是可以开的。”
……
与王凝之面对面坐着,看着他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何氏不敢出声打扰,便只能玩弄着白嫩的手指,有些无聊。
这是回家的路上,因为王凝之的身体素来体弱多病,与王玄之相似,何氏不只是因为丈夫的原因对此颇为关心,倒也不至于为了避嫌让王凝之在路上行走,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但何氏并不清楚那个琅琊王与王凝之说了些什么,上车之后的王凝之一直皱着眉头在想事情,模样与郎君思考问题处理家务时的模样相似,终究是亲兄弟,有时候她也恍惚,尤其是在王凝之长大之后,怎么看都像是王玄之的翻版……以前性格固执迂腐,看起来像个老成的少年,如今倒是有了变化,与人交流也温和了不少,更会开些玩笑,偶尔在与人辩论还会露出一丝让人生畏的气势。
“嫂子,大哥平日里都要处理哪些事情?”一直沉默的王凝之突然开口问道。
何氏愣了愣,不知道王凝之怎么会突然对这些俗事感兴趣,但她身为王玄之的枕边人,有时候也会帮衬着,对此倒也熟悉:“田庄的收租、部曲的军备以及庄园里的琐事,多少都由你大哥处理,只是有时候事情多了,那些容易处理的琐事便会交给我来做。”
“部曲么?”王凝之悠悠地说道,脸色逐渐恢复平静,盯着何氏说道,“嫂子,你回去之后可与大哥说一声,让大哥好好养病,这些事情我倒是可以帮把手,反正我平日里除了教书也没有事做。”
“也好……”何氏答应下来,只是心中更加惊疑。
二郎……是彻底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