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阳回了红星,房子里一下子空了起来,许夏坐在床上,发呆发了好久,突然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陈昊阳走了,她可以放心地哭了,不用怕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了,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没什么事情是不可以面对的,她只是害怕,想到那些难以启齿,令人发指的人和事,她就浑身抖得厉害,她气到整个人手攥得紧紧的,攥到指甲发白,许夏没有长指甲,所以只是在手心里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甲痕迹。
回想起那些人虚伪、贪婪、狡诈的嘴脸,还有自己受到的屈辱,许夏站起了身,双唇在发抖,眼泪也慢慢地没有了,许夏走下床。
陈昊阳的房间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许夏站在镜子面前,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个干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红的黑的青的都是淤青,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是前几天晚上那个禽兽留下的,他用裤带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求饶、痛哭,换来的是更为残暴和暴虐地对待,她在家里委曲求,自从父亲死后,日复一日地干活,换来打骂、羞辱,好不容易以为一切都变好了,自己快上大学了,养母的态度也突然转变了,却同时被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和自以为的亲人背叛,人如果处在一直看不到希望的境地,或许便不再奢望光明,可是一旦看到过希望,又被人亲手掐灭、摧残、蹂躏、脚踏,内心的仇恨种子就会激发,再也回不到从前自以为是的天真。
家里稍微翻了一下,有剪刀,被陈昊阳藏在抽屉里,用布仔细包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许夏想不开,许夏拆开了剪刀,对着自己及腰的长发,一狠下心,“咔嚓”一刀剪了下去,柔软的头发飘飘洒洒在地板上,几次修剪,头发便只顶到刚到下巴的位置。许夏走到浴室,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既然老天爷不让她死,那她就好好活着,要比任何人都好的活着,那些背叛她的,伤害过她的,欺骗过她的,都要付出代价!
陈昊阳回到家里的时候,许夏已经清洗干净,坐在家里的客厅,安静地坐着,头发剪短了显得干练得很,身上穿着的仍然是陈昊阳给她的那一身睡衣,年轻的脸蛋上有一股清清冷冷的气质,别的女生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是寻死觅活就是精神失常,这也是他今天躲出去的原因,只有她,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坐着。准确地说,不是一个没事人,而是变得更加冷静和沉着,这样的女生,陈昊阳由衷地有一些敬佩。
“陈昊阳,你回来了?”许夏坐在沙发上。
“是,你还好吗?”陈昊阳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挠了挠头,“这是今天给你挑的衣服,应该是你的尺码。”
“谢谢。”许夏接过,“陈昊阳,我想回去上学,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上学?”陈昊阳皱了皱眉,有些为难,他虽然是陈家的长子,但是因为多年来不愿意继承家业,也极少学习,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实际权利。
“我有录取通知书,各种东西都有,在我的包里,就是那天我……带去红星的那个包。”许夏东西不多,所有的东西都在那个包里,那天听了养母的话,以为要长住,就把这些都带着了。
“行,那我明天给你去拿。”陈昊阳点了点头。
“谢谢。”许夏抿抿嘴,“还有,你可不可以,帮我改个名字。”
“改名字?”陈昊阳有些不解。
“我想重新开始。”许夏一转眼,整个人变得楚楚可怜,双眼闪动着泪光,“我不想再叫这个名字了,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想把我的一切身份信息都换掉,成为另外一个我,求求你,陈昊阳。”许夏大大的眼眶里滚出来晶莹的液体。
陈昊阳看到她流眼泪,莫名一阵烦躁,走上前去擦干净许夏的眼泪,摩挲一下她软绒绒的头发:“好好好,我明天帮你去办。”陈昊阳看不得她哭的样子,虽然事情有点难办,但是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稍微动点手腕,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办到的。
“谢谢你,陈昊阳。”许夏对着他粲然一笑,陈昊阳一下子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你,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去洗漱了。”
许夏看着陈昊阳离开,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在陈昊阳转身的那个瞬间一下子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眼底里闪过一丝阴霾,信任这个词对她来说从此以后化为乌有,对她而言,只有利用。
第二天,陈昊阳很早出门办事,问及许夏有什么需要,许夏只要了一些书,至于什么书,许夏都列举给陈昊阳,大多是一些修身养性的书,有关于外语的,还有一些礼仪和花茶之类的书。许夏考上的大学是A大,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学,能考上这所学校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许夏平日里爱读书,学校里图书馆免费开放,基本上被她攻读了个遍,最后能考上A大也实属不易。俗话说得好,腹有诗书气自华,许夏读了这么多的书,虽然没有在大家庭长大,但是周身的气派却一点也不像从农村出来的。
傍晚回来的时候陈昊阳带回了许夏的包,那只香槟色的包,当初许夏还觉得它华丽大气,感谢养母对她的好,如今,她只觉得它碍眼无比,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轻蔑,抬头看到陈昊阳正关切地看着自己,赶紧又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包包被打开,里面有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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