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霍云陷入了一个长长的梦里。
&ep;&ep;他又变回了了那个没有妈妈的小男孩,从来没有得到过霍永联的父爱,空空荡荡的大宅里,只有礼貌疏离的下人,唯一一个还算亲近的仆人陈叔,是外公的旧部。他五岁生日那天,外公托陈叔送给他一个礼物-----一只小白狗,霍云欣喜若狂,给小狗取名叫毛毛。父亲并不记得他的生日,毛毛来到他身边的第五天,家里多了两个人----继母,一个终于转正的外室,和霍永联的私生子,只比他小一岁的霍城。
&ep;&ep;继母和霍城的到来,激发了他激烈的抵抗,但他各种试图引起霍永联注意的举措都没能凑效,只能让他在家中的地位更岌岌可危。那一年,霍永联为了讨新妻欢心,举家去江边观潮,观潮的贵宾席在高台上,至于江畔,那是平民百姓观潮的地方,霍云朝下望去,黑压压的人群欢呼着,雀跃着,那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们,却看起来更真实,更像人间。
&ep;&ep;霍云聚精会神地看着铺天盖地的潮水,一时间失神,不料背后被猛推一把,他惊呼出声,半个身子前倾,好容易平衡回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一看,霍城恶作剧地朝他笑着:“&ep;哟,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哈哈!”
&ep;&ep;“&ep;你干嘛!你想我摔下去?!”霍云暴怒,冲上去要打霍城,霍城不甘示弱,一边朝着父母狂喊,一边伸手死抠霍云的皮肉,下人们谁也不敢用力分开这打架的大小少爷,而霍永联只投来不耐烦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是,毛毛忽然挣脱了陈叔的手,朝着霍云冲了过去,一下子扑到霍城身上,狠狠咬了他一口!
&ep;&ep;霍城皮开肉绽,大哭大嚎起来,霍云喘着气,抱起毛毛,可下一秒就被怒气冲冲的霍永联一脚踹倒,毛毛也被他掐住脖子揪起来,在空中凄惨地挣扎哭叫。
&ep;&ep;“&ep;爸,饶了毛毛吧!它是为了救我呀!”
&ep;&ep;“&ep;我差点被他推下去,您看不见吗?”
&ep;&ep;“&ep;畜生咬人就该死!一点当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对你弟弟毫不宽容忍让,还把这个畜生当块宝,我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是狗!”霍永联手一扬,毛毛瘦小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就消失在了霍云的视线里。
&ep;&ep;“&ep;不!”霍云惊惶地向看台边缘冲去,被陈叔死死拽住,可是已经太迟了,他看见毛毛摔在了冰冷坚硬的乱石滩上,摔成了一块肉饼,它小小的身体动了一下,就有鲜红的血在它的白毛周围洇开来,底下观潮的人群也吓坏了,围住了它。
&ep;&ep;“毛毛!”霍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拔腿就沿着台阶拼命往下面跑,除了陈叔,没有人去追他,“&ep;少爷,少爷,别去了,毛毛死了,不可能有救的啦!”
&ep;&ep;陈叔抓住他的衣角:“少爷,您可别在惹老爷生气啦!”
&ep;&ep;霍云不听,任眼泪糊住了他的双眼,他跌跌撞撞跑到河滩上,被陈叔死死抓住,再不让他继续乱跑,他哭喊踢打着,却见到一动不动,鲜血淋漓的毛毛被一个小女孩抱了起来。
&ep;&ep;“&ep;小遥!小遥!哎!”一个打扮朴素却很面善的妇女忙着朝小女孩跑过去。
&ep;&ep;“&ep;妈妈,是谁这么坏,把小狗扔下来啦?妈妈我们快带它去医院吧!”那小女孩抱着毛毛,转头乞求妇女。
&ep;&ep;妇女面露悲伤,不忍心说出残忍的话,而周围的大人开了口:“小妹妹,这小狗活不了啦,这么高地方摔下来,粉身碎骨了都。”
&ep;&ep;“&ep;不,妈妈,它还有气,你看它还动了一点点,妈妈,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要放弃呀!”小女孩急哭了,真挚的泪水从她眼睛里流下来。那妇女道:“好,妈妈陪你去!”母女俩在众人唏嘘的眼光里小步跑走了,霍云也痴痴地跟在后面,不顾陈叔的劝阻。
&ep;&ep;“&ep;陈叔,求求你,求求你就让我看一眼,我知道爸爸不喜欢毛毛,我以后也不养啦,我就亲眼看看毛毛,它得救,我就放心了,陈叔你就让我跟去看一眼……”
&ep;&ep;霍云一边跑一边哭,陈叔叹着气,毫无办法。主仆俩开车悄悄跟上了那对母女的出租车,又目送她们进了宠物医院,不到二十分钟,母女俩就出来了,小女孩嚎啕大哭,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不用说,里面装着毛毛的尸体,那妇女耐心地安抚着小女孩。
&ep;&ep;霍云一直跟到了公园里,他躲在一棵树后面,看到母女二人在一棵美丽的树下挖了一个小坑,埋葬了毛毛。那妇女一直在安慰她:“小遥,你做的很好,这世上有很多悲剧我们都不能改变,可是我们尽力了,对不对?”
&ep;&ep;女孩的哭声渐渐平息,最终她红着眼睛,朝小土坑挥手告别:“&ep;小狗,再见,你在天堂要好好的呀。”
&ep;&ep;霍云紧紧抓着陈叔的手,将那小女孩稚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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