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后,韩乾就发怒了。
&ep;&ep;他发怒的形式非常有自主性,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就是用他的右手直接拔掉了他不太方便动弹的左手上面的输液针。
&ep;&ep;昂贵的点滴液体夹杂着血从针头上一滴滴向下流,陆双秉承着一个医疗工作者的简朴精神,顺手先将调节器关上,避免浪费,然后才对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怒吼。
&ep;&ep;“韩乾,你疯了!”
&ep;&ep;陆双的怒吼非常没有气势,毕竟此刻她有些心虚,都怪她说什么非洲,说哪里不好,哪怕她提个孤儿院,都会让韩总的恼怒削弱几分,可偏偏她还是绕过所有净土,一脚踩了雷。
&ep;&ep;陆双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她心头的某一根弦也跟着松了又紧。
&ep;&ep;韩乾的胸骨刚刚被锯开,又固定上。太过剧烈的胸腔起伏都有可能让他手术的伤口破裂。
&ep;&ep;他重重了叹了口气,好像依旧有无数的怒火等待发泄。
&ep;&ep;“陆双,你就是只捂不热的白眼狼!”
&ep;&ep;韩乾并没有怒吼,此刻的语气却比怒吼更怒。
&ep;&ep;陆双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太阳穴处崩起来的血管还有发青的手指关节。
&ep;&ep;她舒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ep;&ep;“对,我就是没良心,捂不热的白眼狼。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这么说我了,就算我惹你生气,你也犯不着伤害你自己。还有……陆栖迟马上就要回来了,是你把他接回来的,现在这种时候你还对非洲耿耿于怀,有必要吗?”
&ep;&ep;陆双的语气很淡然,只是平平静静的说这一大堆话,可是她的眉心是拧着的,眼神也一直定在韩乾流着血的手背上。
&ep;&ep;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陆双对于韩乾的怒意很是担忧,她把此刻自己所有的担忧都归结为她是他的主治医生这件事情上。
&ep;&ep;因为她是他的主治医生,所以她关心他也是情理之中。
&ep;&ep;陆双拿出手机,拨通了护士站的电话,找人送新的输液工具和消毒药品来。
&ep;&ep;她并没有劳烦护士动手,而是亲自戴上了橡胶手套,换了输液针头。
&ep;&ep;这一次她特意为韩乾换上了不那么容易被拔出来的滞留针,重新将针头送进了韩乾的手背,固定好。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甚至都没有容许韩乾反抗。
&ep;&ep;当然,韩乾也并没有反抗,因为他只是盯着陆双这个人,像是出了神。
&ep;&ep;韩乾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从哪里开始做错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输了陆栖迟。明明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么长的岁月,明明他也用自己能想到的全部方式对她好,可陆栖迟的好就是好,他的好呢?就什么都不是了吗?可能对陆双而言,什么都不是吧。
&ep;&ep;可每次就在韩乾想要彻底放下陆双的时候,这个丫头又总会用这样的几个小动作让他再次放弃抵抗。
&ep;&ep;比如此刻,她温热的手指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纵使她只是在帮他输液,可那种将他看得很重要的眼神,宛如毒药。
&ep;&ep;“陆双,如果陆栖迟回来想要带你走,你要和我离婚吗?”
&ep;&ep;陆双呆住了,她抬头望向韩乾,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ep;&ep;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韩乾看起来很脆弱。那种脆弱不仅仅是因为他此刻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更像是只要戳一下,他就会碎了似的。
&ep;&ep;想到这里,陆双便干脆的回答。
&ep;&ep;“不会。”
&ep;&ep;悠悠的,她又补了句。
&ep;&ep;“就算是为了陆家,我也不会。”
&ep;&ep;话音落,陆双便收拾好棉签、消毒药水和一众杂物,端着托盘离开了韩乾的病房。
&ep;&ep;就像他每天都在用陆氏威胁她,她也好像真的被威胁了一般……她竟然没想过和韩乾离婚。
&ep;&ep;然后陆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当然,在那之前她还去洗了个澡。
&ep;&ep;在洗澡的过程中,陆双对于她和韩乾的关系进行了深度的思考。
&ep;&ep;她发现,只要她和这个家伙相处的时间过长,他们就会吵架。
&ep;&ep;为了避免他们发生下一次争吵,也为了避免韩乾在争吵过后再次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她便打算先不要去探望他,避免战火升级。
&ep;&ep;然而她虽然这么想着,可是还是有一股子神秘力量将她拉到了韩乾那里,比如,警察叔叔。
&ep;&ep;也是等到警察叔叔找上门来,陆双才想起来他们走时嘱咐她的话,等韩乾醒过来,要第一时间知会他们,来做笔录。
&ep;&ep;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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