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聂元生凝视着姬深,怜悯道:“太上皇似乎并不明白高七的意思?不过也不要紧。”
&ep;&ep;他叹了口气,“高祖、先帝均是英明之主,为何要越长立幼?”
&ep;&ep;不等姬深说什么,聂元生复道,“更何况当年济渠王与先帝争储……济渠王其实论才干能力,假以时日,未必不如先帝!不过是年岁差距罢了,而当时济渠王还有生母庞贵妃为助,却仍旧输于先帝……可见,高祖皇帝实则是极为赞同立长君的。”
&ep;&ep;“高祖于乱世中几经沉浮方有梁,何况前魏亡故,固然有许多原因,但魏神武帝盛年驾崩、太子太过年幼却是极大的原因!”姬深听到这里,脸色渐渐变了,他再昏庸,如今也明白过来,自己之所以能够成为太子,也许的确有祖父最疼爱自己的缘故,但,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
&ep;&ep;果然聂元生轻蔑一笑,“高祖本是前魏丞相,焉能不汲取前魏的前车之辙?所以在选择储君时本就偏向了先帝,加上先帝年长于济渠王,心思城府历练,济渠王输,就输在了太年轻三个字上!那么为什么到了太上皇这一辈,高祖竟然尤其的钟爱太上皇……甚至临终都不忘记保太上皇之位?”
&ep;&ep;姬深再也按捺不住,急问:“究竟为何?”
&ep;&ep;“因为先帝为储君之后,高祖才发现……”聂元生眼中掠过愤怒之色,顿了一顿,方继续道,“安平王不堪……不堪储君之位!而广陵王受太后溺爱,看似温良却为人软弱糊涂,且与安平王交好——先帝只有三个嫡子,高阳王有前魏血脉,有左丘野的例子,高阳王必然是不能承位的!所以……高祖也只能选太上皇了!”
&ep;&ep;姬深呆了一呆,他飞快的思索了一下……幼年的时候、年少的时候……他喃喃道:“不是都说,因为朕之容貌在同辈之中最为出色,恰好皇祖父当时有暇,这才亲自抚养了朕吗?”
&ep;&ep;“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聂元生神色终于冰冷下来,讥诮的笑了笑,道,“高祖一生戎马,又岂是太上皇这般以貌取人之流?若高祖以貌取人……那么当年的庞贵妃也是艳压六宫的宠妃,先帝生母出身卑微不说,在战乱中就已死去……这储君之位又怎么轮得到先帝?”
&ep;&ep;他说的合情合理,姬深怔了片刻,讷讷道:“那为何皇祖父……不……皇祖父为何不喜长兄?”
&ep;&ep;既然高祖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滑稽的容貌才选择了姬深为储君——姬深此刻扪心自问,哪怕当年有聂元生助他作弊,替他遮掩,怎么说,论到幼时的表现,他也实在不算突出,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高祖亲自抚养,堂兄弟和嫡亲兄弟都在考核时刻意让着他……宗室里比他强的多的是……
&ep;&ep;说起来,作为先帝嫡长子的安平王,论真才实学,就算不至于远远胜过姬深,但要说一句在姬深之上,并不过分。
&ep;&ep;他还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本该是水到渠成的继承这个帝国……那么高祖为什么要舍弃他?
&ep;&ep;难道是安平王不慎得罪过高祖?
&ep;&ep;但这怎么可能!
&ep;&ep;安平王并非无礼卤莽之徒,再说他也是高祖的血脉,即使有冒犯的地方,难道先帝不会带他去赔罪吗?
&ep;&ep;何况高祖建立一朝的心胸气度,对亲生孙儿,不可能这点容忍都没有!
&ep;&ep;安平王究竟做了什么……让高祖厌恶到了直接否定了他的继承机会不说,甚至广陵王都受他牵累,让储君之位生生的便宜了姬深?
&ep;&ep;姬深满头雾水——却见聂元生朝自己温和的笑了一笑:“这亦是牧齐自请驻边的缘故。”
&ep;&ep;他顿了一顿,用一种难以描述的语气,将真相说了出来,“因为……安平王有龙阳之好!”
&ep;&ep;“大兄?!”姬深怔了半晌,随即怒道,“胡言乱语!大兄为了个侍妾闹得多年来合府不宁,母后生前为此操碎了心,他……”
&ep;&ep;聂元生冷冷的道:“太上皇恐怕不知道,安平王所谓的宠妾宝姬有两个兄弟,皆是眉目俊秀的郎君!因宝姬的‘得宠’,竟得以以下仆的身份随宝姬同住一院!安平王日夜居于那院子里,除了年节根本不和王妃见面……”
&ep;&ep;他面上渐渐泛起讥诮之色,“不然,如安平王妃这样世家望族出身又恪守闺训的女子,便是念着太后的面子,安平王若只是喜欢拈花惹草,王妃又怎么会恨到了用与和太上皇乱.伦来报复安平王?难道太上皇以为,王妃是爱上了太上皇吗?”
&ep;&ep;姬深脸色忽青忽红——被聂元生提醒,他猛然想了起来——当初和安平王妃来往了两回后,再去那别院,安平王妃便让身边侍女伺候自己,宫里那么多美人,安平王妃虽然生的也不错,保养也好,但怎么说年岁也到了……姬深当时还以为安平王妃是自愧年长,担心留不下自己,才让年轻美貌的使女来伺候自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