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
&ep;&ep;身侧四人齐齐站起,与赵明锦一起举杯:“我等与左相一同敬边关将士!”
&ep;&ep;五人一齐将酒饮尽,石启明仍旧端着酒杯站在那里,不饮不走,亦不罢休。
&ep;&ep;“王妃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下官这杯酒,只是敬王妃的。”
&ep;&ep;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死死地盯着她,如同猎人盯着猎物,围追堵截,不得手不罢休。
&ep;&ep;对视片刻,赵明锦垂下眼眸,伸手去拿酒壶:“丞相如此说,这酒……”
&ep;&ep;手腕微微一凉,竟是被扣住了。
&ep;&ep;话也被身边的人接了过去:“这酒,自然不能喝。”
&ep;&ep;她有些惊诧地看向叶濯。
&ep;&ep;叶濯缓缓起身,声音似乎与平常一样,依旧朗润平和,但又似乎带着几分陌生的疏冷:“左相之言,莫说王妃没听明白,本王听的也有些糊涂。”
&ep;&ep;“恐是宴饮嘈杂,将军没有听清,”左相看向叶濯,“下官只是来贺将军凯旋的。”
&ep;&ep;“看来左相上了年纪,就以为旁人也与自己一般,耳音不聪眼界不明了。”
&ep;&ep;叶濯唇角翘起,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副人畜无害的和气模样,可赵明锦却觉得,此刻的他才带了久居高位之人独有的——谈笑间置人于死地的慑人与狠厉。
&ep;&ep;虽然是在帮她,却让她心头微凛。
&ep;&ep;“将军为国出征,遵的是圣令,从的是旨意,带的是见虎符如见圣上的兵,可本王听左相的意思,这兵倒成了将军的私兵,”叶濯唇角的笑意随着他的话,慢慢消散无形,“皇上尚未下旨,左相便做主给定下了?”
&ep;&ep;“……”
&ep;&ep;石启明今夜发难,本是笃定了叶濯不会出面帮赵明锦。毕竟这两个人成亲前从无交集,成亲后一人就去了边关。
&ep;&ep;以闲王那冷淡的性子,短时日内两人不可能有感情,即便误打误撞有了些,也不足以深到让他二人撕破脸皮的程度。
&ep;&ep;眼下情形,倒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ep;&ep;石启明扯动嘴角,笑的有些僵硬:“王爷说的哪里话,方才老臣不过与将军开玩笑罢了。”
&ep;&ep;直到这时,皇帝似才发觉这方气氛不对,出言询问:“皇兄,你们在说什么?”
&ep;&ep;叶濯声色缓慢:“启禀皇上,左相……”
&ep;&ep;话未说完,石启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王爷恕罪,是老臣酒后胡言。”
&ep;&ep;“这是怎么了?”
&ep;&ep;叶濯微微勾唇,又恢复了往日清风和煦的模样:“臣不过与左相开个玩笑,哪知左相当真了。”
&ep;&ep;“原来如此,左相,快起来罢。”皇帝端起案上杯盏,朗声道,“来,诸位爱卿与朕一起,再敬胜宁将军,敬长岭将士,敬……为我南渊浴血捐躯的万千英魂!”
&ep;&ep;众人一起饮罢,接风宴就此结束。
&ep;&ep;皇帝叫住了叶濯,赵明锦不好留下,遂跟着季二他们一同往外走。
&ep;&ep;方才还热闹喧嚣的□□宫霎时冷寂下来,一如皇上冷下来的眉眼。
&ep;&ep;“朕念及他多年尽心辅佐,劳苦功高,诸多事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想朕的纵容,倒助长了他得寸进尺的气焰,”皇帝看向叶濯,“连皇兄与朕的感情都想离间,左相的位子朕看他是坐腻了。”
&ep;&ep;叶濯笑得淡然:“他不做左相,皇上可有适合人选。”
&ep;&ep;“自然,”皇帝将心中属意的人选说了几个出来,有些雀跃的看他,“皇兄意下如何?”
&ep;&ep;叶濯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ep;&ep;十年前皇帝继位时,不过十二岁,只及他胸口,身子尚且单薄,如今却已到了他眉眼位置,肩膀宽厚,足以撑起家国重担。
&ep;&ep;“皇上,长大了。”
&ep;&ep;这句话在他那里可不是夸奖:“当年朕要封皇兄为贤王,皇兄却说自己要做个闲散王爷,现下朝堂未稳,皇兄不能扔下朕不管。”
&ep;&ep;叶濯失笑:“夜已深,臣也是人,要回府歇息了,何况,”他看向宫外,赵明锦就站在宫灯之下,灯火昏黄,映着月光,在她身侧铺展开柔暖的光晕来,“阿锦还在等我。”
&ep;&ep;一顿接风酒,喝的季二满脸不高兴,待众臣都散了,他才敢开口:“将军,可憋死我了,那个乌龟王八羔子,说的那是什么话!有能耐他带兵打仗去,面对北泽的万马千军,还不得吓尿裤子!”
&ep;&ep;齐三和顾云白一起劝他:“少说两句,今夜险些给将军惹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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