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一本正经的介绍:“回石姑娘,家父原是京城户部员外郎周方显,小人是周沛。”
&ep;&ep;赵明锦原本只记得这个人,姓甚名谁早忘没了影。
&ep;&ep;周沛,好像是这个名字。
&ep;&ep;“周沛。”
&ep;&ep;“石姑娘尽可吩咐。”
&ep;&ep;她目光落在他袍子下摆的水渍上:“那姑娘溅湿了你衣袍,我给你做件新的,就去你方才说的绸缎庄,前方带路吧。”
&ep;&ep;周沛脸色顿时如吞了虫子一样难看:“石姑娘这不是说笑嘛,您远道而来,怎能……”
&ep;&ep;“你看我像在同你说笑?”她眉头一拧,懒得再废话,“带路。”
&ep;&ep;“……是、是。”
&ep;&ep;路过天若和那位姑娘时,那姑娘对她矮身福了一福:“向菱谢石姑娘襄助之恩,只是那绸缎庄……”
&ep;&ep;“无妨。”
&ep;&ep;说罢她朝天若略一点头,直接跟着周沛离开了。
&ep;&ep;绸缎庄离得不算远,处于一条狭窄逼仄的小巷里,铺面灰旧,连个牌匾都没有,只旁边立着块木牌写了个缎字。
&ep;&ep;“石姑娘你看,”周沛指指那绸缎庄紧闭的木门,“店家没在,咱还是走吧。”
&ep;&ep;“倒是可惜了,”赵明锦不动,双手环胸往墙面上一靠,“你同我仔细说说,赵明锦是怎么攀上闲王的?六年前是怎么回事?”
&ep;&ep;“这……”见她凉凉瞟了他一眼,周沛赶紧道,“六年前,赵明锦在京城任巡卫司都尉,为人嚣张跋扈,目无法纪,不仅被一应官员弹劾,还被下了刑部大牢。当时新帝掌权不久,正是巩固威望之时,所以革职查办都是轻的,重一些可不就是开刀问斩。”
&ep;&ep;赵明锦缓声提醒他:“空口无凭没有实证,她怎会被下狱?”
&ep;&ep;“怎么没实证,实证就是我,”周沛俯身拍了拍自己的腿,“我这条腿就被她打断过。”
&ep;&ep;“继续说。”
&ep;&ep;“是,”他仰头回忆道,“总之赵明锦无缘无故的打了我,被下了大狱,众臣皆上书求皇上严惩,可那时候,向来狠厉的闲王爷竟在朝堂上站了出来,为她说了情。”
&ep;&ep;狠厉。
&ep;&ep;竟然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最是温润雅淡的叶濯,可见六年不见,眼前这人依旧是个搬弄是非的好手。
&ep;&ep;至于他说的话……
&ep;&ep;当初被关刑部大牢,险些受辱的姑娘没有出面作证,最后是因为叶濯她才被放出来的?
&ep;&ep;不仅被放出,还被调去了虎啸营任校尉,难道也都是因为他?
&ep;&ep;可那时她与叶濯素不相识的,他一个王爷为何要替她说情?若真与他有关,前些日子在点墨阁顶,他们说起过这件事时,叶濯为何不提?
&ep;&ep;赵明锦仰头看了看天色,时已近晌午了。
&ep;&ep;“堂堂王爷为她说情,也算是奇事一桩,”她想不明白,“京城怎会无人议论。”
&ep;&ep;“事关闲王,哪个不要命了敢妄议,何况事后两人明面上也无甚交集,官员们自然也没往旁处想,”说到这里,周沛声音一顿,继而讽笑三声,“但我却知道是怎么回事。”
&ep;&ep;“哦?”
&ep;&ep;“定是那赵明锦不知廉耻,早在背地里勾引了王爷,不过她也是个厉害的,不仅勾引成了,三年后还得偿所愿成了闲王妃,真是……”他慨叹,“苍天无眼啊!”
&ep;&ep;苍天让这种人长了张嘴才真是无眼!
&ep;&ep;人龌龊,看谁都龌龊。
&ep;&ep;赵明锦强忍下伸手再揍他一顿的冲动,抬脚就走。
&ep;&ep;“石姑娘,您慢着点儿,”出了巷子口,他又赶紧道,“府衙不是这条路,您跟我……”
&ep;&ep;她脚下一顿,神色语气皆冰凉:“滚。”
&ep;&ep;周沛愣了愣,赶忙道:“我滚、我滚。”
&ep;&ep;原本掐算好的时辰,因为周沛这厮耽搁了不是一星半点!
&ep;&ep;赵明锦走回去,解开马,又在路边买了一包糕点,直接出了岳州府城门,一路向西北方向疾行。
&ep;&ep;待到得山脚下,已是夕阳西沉,暮色四合。
&ep;&ep;因着夜里刚下过雨,山路泥泞坑洼,枝叶横斜,比她料想的要难走的多。
&ep;&ep;愈往上,天色愈暗,纵马愈是不易。
&ep;&ep;赵明锦只得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往山腰开阔处走。
&ep;&ep;不多时,最后一抹天光被夜色吞尽,倦鸟已归林,四下一派静谧。
&ep;&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