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习惯东荒的天气,却在此时冷汗涔涔而下,几乎浸透后背衣衫。
&ep;&ep;谢容皎不为他近乎夸张的神容变化所动,漠然抽出镇江山,寒光映得他面容如积雪:部首派你来迎,是部首诚意不够,我会与他谈。而你来迎,则是另一码事。
&ep;&ep;他语声未罢,剑光乍破!
&ep;&ep;鹰部首身后随从吃了一惊,正欲动手时,被姜长澜截住,笑道:我们为议和而来,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想必你们王上知道不会赞许你们所做。
&ep;&ep;姜长澜那副模样,把恶人先告状的情态演足十成十,看不出先动手的人是他们这边的。
&ep;&ep;谢容皎剑架在鹰族长脖子上,冷声喝道:我乃谢家二子,圣人首徒,此番专为议和而来,东荒如此辱我,莫非真当雄踞在边疆的归元军是好欺负的?
&ep;&ep;他一语戳中要害,没被姜长澜拦住的几个闻言也犹豫停下手中动作。
&ep;&ep;他们在族中地位比不得鹰族长,若说族长死在谢容皎剑下,部首兴许会为东荒颜面发作谢容皎,他们太过无关紧要,死在谢容皎剑下只怕部首甚至不会问上一声。
&ep;&ep;东荒同族之情淡薄,虽说救不下鹰部首,他们回去要被如何发落难说,最重要的还是在眼前这位凤陵王世子的剑下保住自己小命。
&ep;&ep;青山都没了,哪来的柴烧?
&ep;&ep;谢容皎是真的敢杀了自己。
&ep;&ep;鹰属族长明白过来。
&ep;&ep;他不是蠢人,哪怕仍然心有余悸,脑子已转了七八圈。
&ep;&ep;他与江景行交手过,亲身感受在对方威压下连手指也抬不起一根的绝望,这种威压他甚至不曾从部首身上碰到过。
&ep;&ep;倘若当时江景行未因周室队伍中人分心的话,他大约连以自身修为为祭施展秘术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ep;&ep;这个年轻人模样的青衫剑修,极可能是谢家少主的师父,活在传说里的那位圣人。
&ep;&ep;平城中除了部首,没有能让圣人看上眼的人物。
&ep;&ep;圣人来平城的意图昭然若揭。
&ep;&ep;谢容皎的意思也在他的剑下呼之欲出。
&ep;&ep;圣人或许没想到来迎客的是他,或许是压根没在意来迎客的是谁。
&ep;&ep;自己当然可以咋咋呼呼,存着向部首揭发江景行身份的心思,那么他下一刻就会死在谢容皎剑下,圣人直取王城中心,也算出其不意。
&ep;&ep;若自己息了向部首告发的心思,说不定能活久一点,能亲眼看到部首被圣人选了个合适时机击毙,运气好些还可以乘部首死,东荒乱的时候捞到些便宜。
&ep;&ep;鹰族长受够这些日子来受人冷眼嘲笑还要点头哈腰,送上笑脸让人家伸手打
&ep;&ep;的日子
&ep;&ep;东荒没有同族之情,君臣之义
&ep;&ep;于是他收回残留在脸上的惊骇,换上谦恭笑容,行九州礼节表自己诚心:仆卑贱之驱,是入不得世子法眼,无奈王上有命,不得不从,万望世子海涵。仆只能祝世子马到成功,心想事成,弥补此次罪过。
&ep;&ep;下一刻全场静默无声,唯独谢容皎归剑入鞘的声音分外突兀,似是嘲讽他的奴颜婢膝。
&ep;&ep;在东荒,唯有活下去的人方能笑到最后,有嘲笑他脚下失败者尸骨的权利。
&ep;&ep;鹰族长笑容不变。
&ep;&ep;姜长澜的笑声响起,他笑了一阵,虚伪地打圆场道:族长为一属首领,前来迎接,可见狄王诚心。但我们世子是多尊贵的人哪?少年心气自然高些,望族长勿要见怪。
&ep;&ep;他嘴上说得客气好听,脸上满是小人得志般的畅快,见不到半点歉意。足见心气高不是谢容皎一个人。
&ep;&ep;鹰部首哪有不顺着下姜长澜给的台阶下的道理:世子为圣人首徒,定是不一般的人物,仆确可不能与世子相提并论。唯望世子出师顺利,不负此行。
&ep;&ep;他话说得巧妙,落在狄人耳里是不满谢容皎一行的意难平,落到谢容皎耳里,就差没和他们指天指地发誓表忠心说绝不会泄露江景行身份,对他欲杀狄王的举动乐见其成了。
&ep;&ep;谢桦说我身上这支凤翎是凤凰真翎,告知他此事之人未必可信,但我有感觉,凤凰真翎却是真的。
&ep;&ep;谢容皎抓起江景行的手,心平气和把凤凰真翎塞他手里,不给他半点拒绝机会:此行杀部首,凤凰真翎或许有用。
&ep;&ep;手里这支凤凰真翎不是一般的烫手。
&ep;&ep;江景行只觉仿佛手掌被烧穿了。
&ep;&ep;他沉思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来。
&ep;&ep;十年前谢桓送来的十万两黄金和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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