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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漆越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能看见枯黄的屋顶,和黢黑的木墙。

&ep;&ep;他动了动喉咙,感觉有点渴。

&ep;&ep;他在发烧,漆越知道,他已经发了好久的烧了。

&ep;&ep;高烧将他烧的有点迷糊,有时候还会产生幻觉,就像现在他竟然看到医院是木头做的,老的不行,他真的是烧糊涂了。

&ep;&ep;好在每天都还有人来给他喝水喂药,应该是有人发现了他,把他送到了医院来了。

&ep;&ep;只是医生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针呢?漆越砸吧着嘴想:药有点苦。

&ep;&ep;屋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漆越知道幻觉又开始了,他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ep;&ep;过了一会,门口响起了一个疲惫苍老的妇人的声音:“小溪,你进去喂小越吧。”

&ep;&ep;一个黝黑瘦小男人接过她手中的陶碗:“娘,你别太伤心。”

&ep;&ep;老妇人擦了擦眼角,摆了摆手:“诶,没事。”

&ep;&ep;“哭哭哭,哭什么哭!”旁边的老丈一声呵斥。

&ep;&ep;老妇人浑身一抖,眼泪流的更凶了。

&ep;&ep;老丈一看,火气更大了:“就知道哭!你但凡晓得点事,小越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ep;&ep;老妇人被他说的心都要碎了,捂着胸口,声音沙哑得崩溃:“我还不是想给你漆家留个后吗?小越现在这样我心里也难受啊。”

&ep;&ep;老丈,也就是这家的一家之主漆有根,被她顶的脖子通红,却一句也说不出。

&ep;&ep;只因老妇人,他的婆娘刘芳,说的话直直的戳痛了他的逆鳞。

&ep;&ep;他们两夫妻几十载,生育了三男一女四个娃,最后养大的却是个傻的。

&ep;&ep;原本老两口想着傻就傻的吧,找个童养媳,给漆家留个后,等他们走了也有人照顾。

&ep;&ep;可是偏偏今年开春,唯一留下来的儿子漆越,竟然也没看住掉进了河里。

&ep;&ep;河水冷啊,儿子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找了大夫开了药,可还是一直高烧不退。

&ep;&ep;前几天好不容易好点,可偏偏又……唉,罢了罢了。

&ep;&ep;漆有根叹了一口气,不再争论,漆有根,有根,他这个名字还真是讽刺啊。

&ep;&ep;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吴小溪,端着陶碗低声说道:“爹,娘,我去看小越。”

&ep;&ep;漆有根摆摆手:“去吧。”

&ep;&ep;吴小溪走到门前,收拾收拾了心情才推门进去,漆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干瘦的身躯,惨白的嘴唇,整个人陷在薄被里。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

&ep;&ep;吴小溪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陶碗放在床头,坐到床边把漆越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再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

&ep;&ep;漆越凭感觉张嘴,心里暗搓搓的觉得这护工有点过分,竟然让病人吃这么难吃的东西,有点喇嗓子。

&ep;&ep;一碗粥喝完,吴小溪帮漆越擦了擦嘴,又把他放回了床上,掖好被子,自己出去端来了一碗药,漆越喝了第一口就不愿再喝了。

&ep;&ep;可是他全身无力,挣扎的动作一点效果都没起,一碗苦药终究还是下了肚。

&ep;&ep;漆越这时候分外想念刚刚那个喇嗓子的粥,至少不会唇齿留‘香’的让他想吐。

&ep;&ep;可是以往的经验,护工喂过他药之后,就再不会喂他吃任何东西了。

&ep;&ep;漆越撇了撇嘴,想转个身背对着护士表示不满,可是他做不到,只能转个头。

&ep;&ep;今天没有月亮,太阳一下山屋子里就陷入了黑暗。

&ep;&ep;漆越感觉有人爬上了他的床,睁开眼又什么都看不见,这是哪个医院,晚上竟然不开灯,万一病人有什么情况怎么办?差评。

&ep;&ep;漆越原本觉得他的发烧好了,想起来走走,可是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算了,还是继续睡吧,睡觉病好得快。

&ep;&ep;这一觉漆越睡得十分香甜,醒来已是太阳高照了,阳光从泛黄的窗纸透进来,映在黄泥地上,暖洋洋的。

&ep;&ep;等等!窗纸?黄泥地?

&ep;&ep;漆越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ep;&ep;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他僵硬的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瘦瘦的黑小子端着一个陶碗走了进来。

&ep;&ep;虽然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但是漆越直泛苦的嘴巴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ep;&ep;那人看到自己好像很惊讶,跟自己看到他一样。

&ep;&ep;并不是。

&ep;&ep;吴小溪一进门就发现漆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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