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笑着往上头浇了一桶油。
&ep;&ep;“只是觉得三弟妹挺闲,多陪陪太太也好。”
&ep;&ep;这一回,卫仙恨不得掐她脖子了!
&ep;&ep;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是在南院前,她强忍了,冷笑一声:“迟哥儿的事情,不过是你运气好撞上了。可老天爷,不会叫你次次都这样好运。太师府寿宴就在这几日,我可已好好准备了大礼。嫂嫂病了许久,不知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ep;&ep;“这就不劳弟妹操心了。”
&ep;&ep;陆锦惜的心情是真不差,也不计较她尖酸刻薄的口气,轻飘飘扔下一句,便搭着白鹭的手,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ep;&ep;半句招呼都没打,直接离开!
&ep;&ep;卫仙与她争斗这许多年,哪里见过她这样嚣张无礼的时候?
&ep;&ep;一时之间,已愣在原地。
&ep;&ep;一直等到陆锦惜人都消失在了拐角,她才反应过来,又是惊诧又是大怒:“她竟然敢无视我?!”
&ep;&ep;陆锦惜已走出去老长一段路,可这话依旧传进了她耳朵里,叫她失笑。
&ep;&ep;白鹭和青雀对望了一眼,却都很担心。
&ep;&ep;只是一路上也不好说话,一直到回了东院,等陆锦惜坐回西屋的炕上,青雀才忧心忡忡开口:“夫人,三奶奶出身显赫,乃是卫太傅的嫡女,家底厚实。她出手一定很阔绰,我们……”
&ep;&ep;“长公主都说了,顾老太师的礼,‘贵’是其次,要紧的是‘对’。”
&ep;&ep;陆锦惜一脸的轻松,半点没把这当回事。
&ep;&ep;她只觉得头上沉沉,干脆便把头上那金簪子给拔了下来,随手朝炕几上一扔,砸出“咚”的一声响。
&ep;&ep;两个丫鬟都吓了一跳。
&ep;&ep;陆锦惜却笑:“该送什么我早想到了。你们去外头找找,看看潘全儿有没有把药材单子拟上来。”
&ep;&ep;说的是给鬼手张送一大堆普通药材的事情。
&ep;&ep;潘全儿原本不过一个普通的外院跑差事的,一朝得了陆锦惜的赏识,必定抓住机会往上爬。
&ep;&ep;药材单子,越快递上来越好。
&ep;&ep;刚才陆锦惜是去给太太请安,不在这边。所以药材单子说不准已经在外头桌上放着,跟这半月积攒下来的杂事一起,等着陆锦惜处理。
&ep;&ep;白鹭当即猜到这送药材的事情,说不准与太师府寿宴有关,便连忙应了声,去外面翻找起来。
&ep;&ep;还别说,真被她给找到了。
&ep;&ep;只是……
&ep;&ep;“夫人,药单子在这里了。但这个……”
&ep;&ep;左手拿着的,是那一卷裹起来的长长药单子,右手里拿着的,却是一封薄薄的还未封口的信。
&ep;&ep;白鹭重新站在陆锦惜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ep;&ep;话说到一半,便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卡壳了。
&ep;&ep;在看见那信封的一瞬间,陆锦惜眉梢都跳了一下。
&ep;&ep;她险些以为那是宋知言的回信。
&ep;&ep;可回头一想,即便是有回信也不会这么快,这才定回了神,皱眉道:“吞吞吐吐,又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封是什么?”
&ep;&ep;“这个……”白鹭只觉得诡异,张口半天也说不出来,干脆将信递给陆锦惜,古怪道,“下面小丫鬟说,大公子一早来请安,想谢您打点的那几篓好炭。但您不在。他听丫鬟们说您早起咳嗽,嗓子也哑了,就借了笔墨,写了药方,叫回头呈给您……”
&ep;&ep;薛廷之?!
&ep;&ep;陆锦惜险些一口喷出来:不是他叫临安借来那一盆破炭,她哪里会咳嗽大半个晚上?这还有脸给她留药方了!
&ep;&ep;真是……
&ep;&ep;面色变幻好半天,她才强忍住把信扔掉的冲动,三两下给拆出来看。
&ep;&ep;的确是封药方。
&ep;&ep;只是字迹更柔和一些。昨日在薛廷之书上看到的批注字迹,是笔锋惊人,透着一种敛不住的锋芒,隐约着凝重的杀气。
&ep;&ep;今日这药方上,却像是怕吓着看药方的人,所以每一笔都显得很克制,内敛。
&ep;&ep;陆锦惜看出来,这是个满地都能找见的普通润喉方子,顿时气笑了:“这也拿上来,我该谢他把这手字写得够‘体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