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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顾觉非却听得笑了起来。

&ep;&ep;正是要他薛况“在天有灵”才好呢!

&ep;&ep;乱臣贼子,他倒等着他来索命呢!

&ep;&ep;只是不知道那棺材板压了整整六年,掀不掀得开呢?

&ep;&ep;顾觉非微微地笑起来,面上是一种极难言喻的神态,仿佛出神,仿佛回忆,声音里则带着一种微妙又奇异的沙哑。

&ep;&ep;“长公主,还请慎言。”

&ep;&ep;“匈奴的那耶扎将军,与薛大将军在边关周旋有五年。直到六年前,才倾尽匈奴全部兵力,毕其功于一役。那一仗虽没赢,他却杀了薛况这个宿敌……”

&ep;&ep;“如此战绩,当世名将也。”

&ep;&ep;又怎么跟他扯得上关系呢?

&ep;&ep;顾觉非把那没啃完的半块豆沙糕,慢慢地放在了精致的青瓷小碟上,才拿过旁边的方巾擦了擦手指。

&ep;&ep;“当世名将?”

&ep;&ep;“那耶扎不过一个被你用过就丢的当世名将,一座过河后就被你冷血拆掉的桥!”

&ep;&ep;“这天底下,也有死在女人床上的当世名将吗……”

&ep;&ep;永宁长公主听了,只有一片冷过一片的心寒,忍不住摇头。

&ep;&ep;“六年前那一战,先死了薛况,后死了那耶扎,你成了最后的大赢家……”

&ep;&ep;“薛况不过就是离间了你们父子,你却记恨了整整六年,要睚眦必报至此!”

&ep;&ep;“那耶扎受你摆布,知你把柄,他该死;可陆锦惜,从头到尾都是一局外之人。”

&ep;&ep;“孤儿寡母何辜……”

&ep;&ep;“你也忍心迁怒算计他们?”

&ep;&ep;一番话说下来,永宁长公主眼底已经带了几分失望之色。

&ep;&ep;薛况是该死。

&ep;&ep;顾觉非杀他,是他死有余辜。

&ep;&ep;况朝野争斗,两国交战博弈,岂能不死人?

&ep;&ep;她已经见过了很多,甚至做过了很多。

&ep;&ep;对局内人,她不会有半分同情。

&ep;&ep;可陆锦惜,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牺牲品……

&ep;&ep;顾觉非何等的狠毒,竟想要娶她……

&ep;&ep;让她嫁给一个杀害她夫君的刽子手吗?

&ep;&ep;胸膛起伏,永宁长公主的情绪久久难以平静。

&ep;&ep;顾觉非的心绪,却从始至终没有波动。

&ep;&ep;手指已经一根一根,擦得很干净。

&ep;&ep;他没看永宁长公主一眼,甚至连头也没抬:“如今朝廷已经与匈奴议和,使臣不日将至。长公主怕还是不要提起这些毫无证据、捕风捉影的事为好,若坏了两国议和大事,边关又将涂炭无数生灵了。”

&ep;&ep;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匈奴大将那耶扎的死因。

&ep;&ep;他顾觉非么……

&ep;&ep;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ep;&ep;“至于今日之事……”

&ep;&ep;顾觉非沉默片刻,将那方巾慢慢叠好,压到了红木雕漆小几的边缘,才慢慢抬起头来,注视着永宁长公主。

&ep;&ep;“您知道,我从不拿自己的终身大事玩笑。”

&ep;&ep;“娶或不娶,嫁或不嫁,都是两情相悦,两心所交,两人之事。”

&ep;&ep;“若她愿嫁,您一非媒妁,二非父母,又凭什么阻拦呢?”

&ep;&ep;恶毒!

&ep;&ep;这得是多恶毒的一张嘴,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ep;&ep;“人面兽心!你简直是个疯子!”

&ep;&ep;永宁长公主现在只想叫人赶他出去,撕烂他面具,叫他这阴险狡诈嘴脸为天下人所知!

&ep;&ep;“此事自有我为她做主。想娶她?”

&ep;&ep;“做梦去吧!”

&ep;&ep;“你胆敢下手试试!”

&ep;&ep;这是要跟他作对。

&ep;&ep;顾觉非听了笑起来,一时若虹销雨霁,彩彻区明:“看来,只好走着瞧了。”

&ep;&ep;永宁长公主的面色,瞬间铁青!

&ep;&ep;他却好似没看到,翩然有礼地自座中起身,悠然道:“原还想找长公主叙叙旧,不过看眼下这情况是不能了。多谢长公主以大将军夫人改嫁之消息告知,他日您上太师府,顾某必设宴款待。今日,便先告辞了。”

&ep;&ep;说罢,他略一拱手,已面带笑意,缓步而去。

&ep;&ep;永宁长公主只能瞧见他那颀长昂藏的身影,披着那一身玄青暗竹叶纹鹤氅,打暖阁里出去,转过一个拐角,便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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