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舒兰想得明白,胤禛虽然眼下里对自己比上一世来得真心,连带着对李静琬也没了当初那样上心,却到底是看重子嗣以及念重旧情,是以,哪怕拿着规矩掐着礼数的罚了李静琬并不出半点褶子,却在自己这头花团锦簇那头备显凄凉之下难免扰人生怜,再者也得防着其身在暗处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倒打一耙,这般之下,倒不如反其道而行的一边将人拎到眼前杵着,一边为其埋下一颗致命的隐患,而至于宋清莲,于此事之上虽说似乎确实无辜,可于她之前行举却也难免会再度被逼急了的德妃拉拢到一边,孑然一身的时候舒兰可以不在乎这二人的小动作,可现下作为一个要护住孩子的额娘她却容不得半分沙子,总得将所有隐患尽数扼杀殆尽,如此,便只见她轻拍着身侧的襁褓压低着声音抛下一句——
&ep;&ep;“你莫要着急,咱们自家事了了方才能安下心瞧外头的戏,你等着瞧吧,依我看在爷回来前怕是还有好一番闹腾。”
&ep;&ep;舒兰的预感并不错,而与此同时德妃所担忧的也并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惠妃此人虽是重利重益平日里多显无情,可跟大福晋处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感情在的,眼见着这个儿媳好不容易生下了儿子又搞成这样心中当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只是人之劣根性作祟她当然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推波助澜才会弄得事情到了眼下地步,便是将这般新仇和被夺去皇长孙之位的旧恨通通记到了德妃身上,便是没过上几天宫中就铺天盖地的传起了有关德妃的闲话——
&ep;&ep;“欸,你听说永和宫的事儿了没有?平日里都道德主儿生来带福,一介宫女之身竟是爬到了一宫主位,却是没想到里头有这样多的内由,当真是叫我开了眼界呢!”
&ep;&ep;“你这小蹄子找死呢?主子们的闲话你都敢胡沁,你就不怕传了出去叫人撕了嘴?”
&ep;&ep;“哎哟我的好姐姐,你这是装傻还是真傻呀?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宫里宫外的都传遍了?说是德主儿可就是个八字轻的,当初虽是得蒙圣宠生下了四阿哥,可是四阿哥才生下来的时候却是身子孱弱得很,就是主子爷都以为养不活准备死马当作活马医的送到宫外去养,偏得孝懿皇后的小格格没了孝懿皇后动了怜意将四阿哥养到了身边才免了这一遭,可这说来也奇了,四阿哥到了孝懿皇后跟前没多少日子身子骨就康健了起来,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这不就应了那句八字犯冲么?”
&ep;&ep;“你这也说得太玄乎了吧?那时候德主儿一介宫女哪怕母凭子贵被册封为嫔,又哪里跟那会儿的皇贵妃娘娘能相提并论?吃食用度精贵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又得了主子爷看重,四阿哥康健起来有什么出奇的?”
&ep;&ep;“那六阿哥又怎么算?那会儿德主儿正是得宠最风光的时候,主子爷看重连带着也看重六阿哥,可是生下来放在身边养了才多久?还有之后的七格格也是如此,直到隔年主子爷册封了妃位有了一宫主位的贵重压身生下来的孩子才养大了两个,这样说来,不还是八字太轻了?”
&ep;&ep;“照你这么说,难道这回大福晋和四福晋也是……”
&ep;&ep;“可不是?大福晋那身子骨一向不好便罢了,可四福晋可是一向康健得很,进宫这几年别说大病重病,就是伤风感冒都少见,如此,先是莫名其妙的早产再是母子平安之后又晕了过去,连带着皇长孙都哭闹不止,这还不就应了太医那句冲撞之说了?”
&ep;&ep;“可是,你方才不还说德主儿自打册封为一宫主位之后就……”
&ep;&ep;“哎哟我的姐姐呀,这一宫主位的贵气压个寻常皇子皇女倒也就罢了,可这皇长孙的尊贵可是一朝就一份,这一比较起来不就落了下乘了?”
&ep;&ep;“这倒是不错,那这么说四阿哥岂不是太可怜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嫡子竟是还闹得这样不安生,以后这祖孙二人怕是还少不了不对付的时候呢?”
&ep;&ep;“可不是?你说咱们进宫当差这么些年,什么时候看见德主儿对四阿哥特别上心过?好了好了,我可是把你当姐姐才跟你这么说的,你可不要转头就把我卖了让我不得好,快走吧,嬷嬷貌似在寻人了。”
&ep;&ep;宫中虽然规矩严明,可是再严明也抵不过这熊熊的八卦之火,在有心人的授意之下便是这闲话越扯越像那么回事了起来,而说起来惠妃的原意不过是想说德妃是个不祥之人,想把大福晋的事儿尽数栽了德妃身上,好去一去舒兰这头的喜气,然而立场相同的太子妃不是吃干饭的,面上状似无害的舒兰也绝非善辈,便是在这压根不用言明的默契之中慢慢推动了风向占据了所有利处,如此之下,就在惠妃德妃皆是只能在自己宫中气急败坏的一个茶盏接着一个茶盏的摔着出气的时候,这头已然得知大军不日就要抵京且自己也快出月的舒兰则是身心轻松的侧躺在床榻上逗着儿子——
&ep;&ep;“好小子,倒是拖你的福让你阿玛得了便宜,过几日等你阿玛回来了你可不许见着阿玛就忘了额娘,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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