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
&ep;&ep;终于,她听进去了,愣愣地看了看我们两个,然后整个身体松弛了下来。
&ep;&ep;我:“放心,已经没事儿了,那只是梦。”说完,我抬头示意搭档可以松开她了。
&ep;&ep;中年女人喘息着慢慢放下双手,呆呆地看着前方好一阵儿,然后无助地抬起头:“我想喝水。”
&ep;&ep;我点点头。
&ep;&ep;送走她后,我回到催眠室,搭档此时正光脚盘坐在刚才她坐过的地方,手指交叉在一起,歪着头。
&ep;&ep;我逐个拉开所有窗帘后,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刚刚差点儿中断。”
&ep;&ep;搭档:“嗯。”
&ep;&ep;我:“捕捉到什么了吗?”
&ep;&ep;从后面看去,搭档歪着头的样子像是一个孩子,同时还在嘀咕着:“我正在想……”
&ep;&ep;我:“多数噩梦足以秒杀所有恐怖片的编剧和导演。”
&ep;&ep;搭档似乎没在听我说:“嗯……没有头,只有一只很大的眼睛……半张脸……这代表着什么呢?”
&ep;&ep;我一声不响地坐到催眠的位置,看了他一会儿:“要去书房吗?”
&ep;&ep;搭档回过神儿看了我一会儿:“不,就在这里。我们来整理一下全部线索吧?”
&ep;&ep;我点点头。
&ep;&ep;搭档:“首先应该是地点,对吧?我想,她那一系列可怕的梦把场景设定在英国诺丁汉,是有原因的。”
&ep;&ep;我:“嗯,也许当时在诺丁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ep;&ep;搭档:“街上那些人的长相也无疑有着特定含义。无头的是第一种,有头却只有一只大眼睛的是第二种,第三种就是追她的那个‘半面人’了。”
&ep;&ep;我:“刚刚没太多机会问,我有点儿好奇,那个‘半面人’到底是只有上半张脸,下半张脸,还是只有左右半张脸?”
&ep;&ep;搭档想了想:“我推测她所说的‘半张脸’,应该是指只有左或右半张脸。”
&ep;&ep;我:“理由?”
&ep;&ep;搭档:“如果只有上半张脸,通常会形容为‘没有嘴’,对吧?如果只有下半张脸,我们习惯用‘没有眼睛’来形容,而不会说‘只有半张脸’。”
&ep;&ep;我:“嗯,应该是你说的那样……但即使这个能推测出来,看上去我们依旧没什么线索。因为重现她的梦后,她反复强调的只是人物,并没解释过场景,也没提过还有其他什么元素。”
&ep;&ep;搭档:“这个我也注意到了。”
&ep;&ep;我:“还有,她说自己在找什么,也是个重要的线索——虽然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找的是什么。是不是她曾经在诺丁汉丢过什么东西?”
&ep;&ep;搭档:“这个要问她本人,但我觉得应该是更抽象的……”
&ep;&ep;我:“你是说她只是用‘找’来表达,而并非丢过东西?”
&ep;&ep;搭档:“嗯,潜意识常用这种方式在梦里进行某种特定的表达。”
&ep;&ep;我:“还发现更多吗?”
&ep;&ep;搭档:“还有一个我认为很重要的,而且跟催眠与否无关。”
&ep;&ep;我:“催眠与否无关?呃……那是什么?”
&ep;&ep;搭档:“似乎她有通讯设备依赖症?”
&ep;&ep;我:“嗯,的确有。”
&ep;&ep;搭档:“假如综合来看的话……这个我也说不好,只是隐隐觉得有点儿什么不对劲儿。”
&ep;&ep;我:“会不会真的像她先生说的那样,是来自工作的压力?你不觉得她很忙吗?她甚至不愿意在催眠期间关掉电话。”
&ep;&ep;搭档:“嗯,这就是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让我想想……依赖通信……忙碌的工作……噩梦……噩梦没什么奇怪的,但是经常都是同一类噩梦……所以,能确定那是某种压力造成的……”
&ep;&ep;我:“嗯,原因不详的压力。”
&ep;&ep;搭档皱了皱眉:“也许……那其实……”
&ep;&ep;我:“什么?”
&ep;&ep;搭档抬起头:“我想……我知道了!”
&ep;&ep;我一声不响地等待着。
&ep;&ep;搭档皱着眉,看上去是在理清思路:“她表现出的压力,其实是在转移另一种压力。”
&ep;&ep;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句话:“怎么解释?”
&ep;&ep;搭档松开盘着的腿,穿上鞋站起身:“她所表现出来的忙碌和压力,并不是真实的。”
&ep;&ep;我:“嗯?不会吧?我们都看到她很忙啊,刚来一会儿就接了两个电话,进门的时候还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