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连着四五日,乐涯房门都没有迈出过。
&ep;&ep;莫疏桐每日强打精神去吃饭,进的米粒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和乐涯争执的那夜,他一宿没睡。前半夜的满腔怒意,在后半夜都化为丝丝后悔,像蚕茧般把他包围。他后悔和她置气,虽然依旧不同意让她参与寻宝行动,但他觉得自己应该用更和缓的方式和她好好说。
&ep;&ep;莫疏桐进得营帐,第一眼扫向自己身边的位置。所有人都在埋头吃饭,只有那个位置空喇喇的刺眼----“去把饭送到乐大夫房里!”莫疏桐吩咐完二黑子,盯着自己眼前的碗发愣。
&ep;&ep;“哎,白都伯,怎么不吃啦?”
&ep;&ep;“许是受凉了吧!肚子不舒服。”
&ep;&ep;“那你去乐涯那儿看看,叫他开些药给你,生病可耽搁不得。”
&ep;&ep;饭堂一角对话听进莫疏桐的心里,他盯着米饭琢磨:“要找个什么理由去乐涯那里看看病?”
&ep;&ep;白五辛走了不到一会儿,就和送饭的二黑子一起匆匆跑回:“将军!不----不好啦!乐涯不见了!”
&ep;&ep;莫疏桐蹭站了起来,大腿撞到饭桌也顾不上疼,尤赛蝶她们已经按计划搬到热闹的泾洲城中心区了,乐涯能去哪里?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把乐涯逼走了----这让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心中像缺失了一块儿,空荡荡地寒凉不已。
&ep;&ep;饭堂里一片安静,王守财第一个反应过来:“二黑子,速去传令,封锁四个城门!”尤赛蝶走前叮嘱他不要多管闲事,看戏就好,但他还指着乐涯发财呢,怎么能坐视她悄无声息地离开?
&ep;&ep;饭堂里正一片混乱,突然听见外边一声划破云霄的鸟鸣,如铮铮金石碰撞一般,震得人心发颤。
&ep;&ep;莫疏桐推开人群往饭堂外边跑去。清澈高远的天空中,一只金色巨雕有力地拍打着翅膀,围着西疆大营盘旋。隐约地可以看见雕首处环着一圈磷光闪闪的缰绳。乐涯格格的笑声像碎玉般从天洒落。
&ep;&ep;“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飞得更高----”
&ep;&ep;金环雕一个俯冲,莫疏桐看清乐涯骄傲自由地模样,终于明白----那天空才是她的梦想家园。
&ep;&ep;乐涯的歌声如魔音一般,折磨得大家都捂住了耳朵,只有莫疏桐一人愣愣地看着巨雕上的乐涯,纵情恣意地笑,肆无忌惮地唱。伴随着歌声,莫疏桐脑海里一个个画面飞闪而过。春-梦里,一帧帧画面,引领他成为一个男人的女神啊,面容渐渐地清晰,和金雕上悠然唱歌的女子渐渐重合,融为一个人。
&ep;&ep;乐涯看到莫疏桐愣愣地看着自己,微微昂头,充满野性的挑衅一笑,露出满嘴白白的牙齿。“小莫儿,改变主意了吗?”
&ep;&ep;莫疏桐连连点头,“我答应你,也见识了你的本事!你可以下来了吧?”
&ep;&ep;乐涯得到莫疏桐的承诺,这才心满意足的轻扯缰绳,等金环雕盘旋而下,落在地上,她才欢快地从鸟背上下来。
&ep;&ep;周围人围着金环雕,屏息打量着这巨物:一人多高的身体,一丈左右的遮天翅膀,手掌大小的羽毛整齐排列,在太阳下闪着淡淡的光;巨雕的腿上也披有羽毛,四趾上都长着锐如狮虎的、又粗又长的利尖。
&ep;&ep;虽然活捉缁黟时,他们已听说缁黟会用歌声御雕的事,但终究没有亲眼看见。如今站在巨雕跟前,亲眼看了它的样子,又见乐涯潇洒不羁地乘雕御风,那么难听的歌声,居然能治住这么个庞然巨物,他们不由觉得惊奇无比。
&ep;&ep;“你怎么做到的?”莫疏桐的几天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ep;&ep;“秘密。”乐涯傲娇地扬着头。只是她不知道,灿烂阳光把她脸上的瘀青和血淋淋的抓痕照地分外显眼。
&ep;&ep;原来当夜乐涯悄悄离开后,就开始宅在屋内,从大脑里检索她曾看过的各种催眠类的书籍。
&ep;&ep;她花了许久的时间调配出迷药,但因为不清楚巨雕的抗药性,第一次混在蛇胆里的药量下少了,乐涯才到它跟前,观察状况,就看到它尖厉的喙啄来,要不是她闪得快,怕是脸上都开洞了;第二次她狠心加大了剂量,那雕被迷倒了,乐涯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倒下如山的鸟,无计可施;第三次她才成功将雕迷得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她给它系上早准备好的沙蚺皮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它摆出俯冲、掉头、振翅等姿势,并辅之以自己扯缰绳的不同方向和力度;接连两三夜的熟化训练,她居然就敢在它清醒时先靠近它,再爬上雕身;撞了两次额头和脸颊,今天她就带着爱雕出来招摇----她成功了!
&ep;&ep;莫疏桐不明白他派了那么多人日夜看守,乐涯怎么得的空子。他哪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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