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粹急于拜入崔南风门下,匆匆向卓昭节交代了长安卓家的局势,次日,去大房探了探病,自第三日起被游霰领着见了几门亲戚,到第五日就由游若珩亲自带着、收拾行李去了怀杏书院。
这一日游若珩和卓昭粹前脚刚走,后脚游灿就拉着卓昭节到班氏跟前,提出要去白家陪伴白子华:“四表姐如今愁得紧,当初回来的时候,我就答应她早几日去作陪的,人岂能无信?祖母答应了我吧!昭节也去!”
班氏含着笑道:“一般的表哥,一个打小常见,另一个远道而来,重此轻彼得这般明显,我都看不下去要替朝粹道声屈了。”
“祖母!”游灿见班氏打趣自己,附近侍婢都纷纷掩袖窃笑,面色一红,道,“卓表哥来江南是要读书上进的,又不是过来游山玩水的,纵然是,表哥也自有兄长们陪伴呀!何况这回我是去陪表姐,又和表哥什么事情呢?祖母尽会欺负我!”
班氏见她要恼了,这才道:“你去也可,问问你们四妹妹去不去,那孩子成日里在房里绣花绣草的,虽然淑娴却也太静了些,连几家小娘子都认不呢,借这个机会,她若是愿意出门,你们姊妹几个也好有个照应。”
游灿听她准了,大喜道:“我们这就去问四妹!”
路上她和卓昭节道:“我打赌四妹一定不去!”
“我可不和你赌。”卓昭节撇嘴道,“四表妹的安静是合府里都出了名的。”
虽然两个人都笃定了游灵是不肯出门的,但既然班氏说了,到底还是去了三房。偏不巧,两人才到三房附近,就听见了三夫人的骂声、并女子嘤嘤的哭泣声,闻声,两人忍不住都站住了脚……
“要不,咱们明儿再来问四表妹?”卓昭节因为卓昭粹的事情,如今本就有些怕见三夫人,恰好赶上了三夫人在发作姬妾,越发的不想进去了,游灿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宜上前,只是她惦记着白子静,到底不想再拖延一日,就对荔枝道:“你进去问!”
荔枝满面为难之色,道:“婢子倒不怕惹了三夫人生气,只是四娘她一向重礼数,既然是老夫人发话,却是婢子去问,这……”
表姐妹两个对望一眼,都是一阵头疼——荔枝说的没错,游灵极重礼数,她待别人向来有礼,若是旁人随意敷衍她,她可也是不肯依的。
游灿权衡了片刻,到底想去白家之心占了上风,咬牙道:“还是咱们去吧!”
卓昭节赶紧道:“你是晓得我……”
“你忍心叫我独自过去听三婶的酸言酸语?”游灿拉着她不肯放,两人僵持了片刻,卓昭节只得同意,于是一起过去叩响了三房的大门,大门本是虚掩的,里头三夫人又正骂得起劲,敲了几下竟都没人应,游灿心急,就索性自己推开,进去道:“三婶!”
三夫人转头一看,见是侄女与外甥女一起进来,就停了骂姬妾,道:“哟,今儿你们怎么过来了?”
游灿赔笑道:“我们来看四妹。”
“是老夫人的意思吧?”三夫人不阴不阳的道,“平常你们年岁虽然相近,却是一向和她玩不到一起去的,也难怪,她那闷葫芦的性.子,我这个做娘的看着都觉得气闷,你们不喜欢她也是寻常,说起来她虽然闷了点但也不是不用心,只是命不好不招人疼又能怎么样!”
说着眼风一扫卓昭节,哼道,“昭节,你说是不是呀?”
卓昭节一听这话就晓得三夫人是气愤游若珩偏心,说话自然就怪了,她抿了抿嘴,道:“三舅母说笑了,四表妹若是不招人疼,外祖母怎么会叫我们来寻她呢?可见至少外祖母是疼她的。”
三夫人一噎,这时候阶下的姬妾因才受了刑,吃痛,没忍住呜咽了几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便又喝道:“停下来做什么?与我往死里打!”
待那边又抄起竹鞭打了起来,三夫人这才复问她们:“老夫人使你们来寻灵娘做什么?”
“这个月我表姐出阁,想多邀几个姊妹去陪她,原本我们怕打扰了四妹,只是祖母说如今正逢春日,兴许四妹喜欢出一出门。”游灿忙道。
三夫人哼道:“她呀,会出去才怪!小小年纪,成日里死气沉沉!”这么说着,就道,“你们去吧。”
游灿和卓昭节道了谢,这才悄悄上了回廊,往游灵的屋子去,经过那姬妾附近时,两人不免扫了一眼,却见是游震极喜欢的、去年十月才进门的一个妾,唤作翠翘的,如今被几个粗使仆妇七手八脚的按在了庭中青石上,一身绮裳早被打烂了几处,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怎么惹了三夫人。
不过游震对这翠翘一向喜欢得紧,今日他出去会友了,等回来看到,少不得又要与三夫人争执,三房里的热闹就是这么一直不断的……
游灵屋子里伺候的四个大使女是禾字打头,依次是禾蓝、禾青、禾红、禾橙。
游灿和卓昭节才走到游灵屋子附近,恰好禾蓝手里拿着东西出来,在回廊上看见,忙道:“三娘与七娘来了?”
里头游灵自也听见,片刻后,就见她衣裙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出来,规规矩矩的下了回廊来迎接——游灵生的却是像了游震,眉目清秀、头发乌黑,是个俏丽的小美人胚子,只是脸色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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