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才飞饮下一杯酒，顾正阳又为他斟满。

“明明心相印，却忍别离苦。”顾正阳叹息摇头：“你俩……”

凌云轩插不上嘴，只能在旁边听着。

“不提这些。”宁才飞问道：“顾兄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一早。”顾正阳回道。

“去哪里？”

“先去千魔城，再去百劫宫。”

“你要是一个人去，我不会说什么。”宁才飞看了凌云轩一眼：“可别忘记，身边还有两位。”

“不过是魔修聚集的地方，没那么可怕。”顾正阳回道：“当年魔尊邱怀山还在，我也曾去过。”

“那是邱怀山允许你去。”宁才飞提醒：“如今魔尊不在，魔修混乱，你可得小心。”

顾正阳点头，他提醒宁才飞：“念柳阁与清心门得罪了千重门，你也得小心才是。”

“千重门哪敢得罪清心门。”宁才飞笑着摇头：“给他们一万个胆子，林雪堂往山门前一站，还不都给吓尿了？”

“可是念柳阁却要当心。”顾正阳说道：“对付不了林雪堂，千重门拿念柳阁不是没有办法。”

“他们敢！”宁才飞冷哼：“动一动念柳阁，我们青阳山绝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才提醒你小心。”顾正阳问他：“如果你是千重门宗主，动念柳阁之前，你会怎样？”

“解决青阳山？”宁才飞一愣。

顾正阳点头：“自打千重门做了百家之首，仙门百家一盘散沙，早已没了往日辉煌。”

“辉煌？”宁才飞哈哈大笑：“仙门百家，什么时候辉煌过？”

“宁宗主小声。”顾正阳赶紧提醒：“说的虽是不错，被人听去，终究不好。”

“有什么不好？”宁才飞愤然站起：“不说别的，只说十七年前那件事。”

顾正阳看向凌云轩，一脸为难。

宁才飞要说，他又不能把嘴捂住。

然而那件事被后生晚辈听去，百家脸上实在没光。

“邱怀山只要他的妻儿，百家干了什么？”宁才飞义愤填膺：“以柳如云和才出生的孩子为要挟，要邱怀山独破万仙阵。阵是破了，邱怀山身受重伤，仙门却出尔反尔。为保孩子，柳如云被迫进入落英洞，邱怀山伤重，被其他魔修抢走，如今生死不知。当年为虎作伥，顾兄难道没有丁点愧疚？”

“愧疚当然有。”顾正阳面色凝重：“邱怀山与柳如云情深义重，自从柳如云与他相知，魔尊不魔，世道清宁。偏偏有那么一拨人，唯恐天下不乱，把我们都给蒙蔽了。”

“整整十七年。”望着远处桃花山，宁才飞眼圈泛红：“清心门闭山谢客，不问仙门之事。我们虽在仙门，又有几人不为当年悔恨万分。她明明就在眼前，我却只能远远看着，这也是报应！”

猛然转身，他红着眼圈喊道：“当年拆散邱怀山与柳如云，我还有什么脸求她在一起？”

“宁宗主，你醉了。”顾正阳提醒：“早些歇着吧。”。

“醉个屁！”宁才飞悲怆的说道：“我倒宁愿醉生梦死，不看世态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