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夜豹子兄弟为他铺垫草席和被褥,一头野兽尚对他如此想顾,反观赵肃这个莽汉,每日用武力胁迫他干粗活,不把他叶小公子的身份放在眼里,人不如豹,人不如豹!
&ep;&ep;赵肃打了壶酒,手上提着一条肥美的鱼进门,便饶有兴致得靠在门边看着叶小公子挥舞起扫帚,愤愤不平的模样。习武之人耳目比寻常人机敏,仔细一听,小公子嘴里碎碎叨叨地,骂赵肃不是个好东西,山里恶汉,粗俗。
&ep;&ep;他嗤嗤发笑:“小公子,你自言自语些什么话呢,要不说给我听听,我两一起乐乐?”
&ep;&ep;“哼——”小公子连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快去给本公子备饭,本公子饿了!”
&ep;&ep;叶瑞宁故意板起冷脸不与赵肃说话,星子零星点缀着,时辰尚早,他就嚷嚷着要睡觉,赵肃让他出去晾衣裳他也不去。
&ep;&ep;如此熬到半夜,叶小公子摸着黑起身,第一眼便是要看今夜的月亮够不够圆,院中空荡,豹子兄弟都不来赏月色了。
&ep;&ep;叶瑞宁说不清到底是失落或是其他情绪,他转进茅房,腰带刚解开,一道水柱有力地从旁边飞射而下。
&ep;&ep;小公子愣了愣,顺着看过去,驴玩意儿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许是他看的缘故,赵肃还故意用手抖了抖,水柱飞射得更加远。
&ep;&ep;叶瑞宁惊呼着跑开,顾不得还要撒尿,提着裤腰带拔腿奔到门外,大叫:“赵肃你下流!”
&ep;&ep;赵肃舒坦地哼了哼,解决好才慢腾腾踱步到叶瑞宁眼前:“小公子跑什么呢,莫不是……”
&ep;&ep;男人故意向叶瑞宁下边瞟:“小公子这玩意儿太小见不得人?”
&ep;&ep;“粗俗!下流!无耻!”
&ep;&ep;叶小公子憋着涨红的脸反反复复几个词变化着骂,他都要恨死赵肃了,总让他看戳眼睛的东西,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ep;&ep;“小公子,你还不进去撒尿呢?”
&ep;&ep;“你滚开,本公子自己会处理!”
&ep;&ep;“小公子怎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为何看见男人的玩意儿会害臊呢?莫不是……”
&ep;&ep;“住口住口——”叶瑞宁急得跳脚,“你不许再说!”
&ep;&ep;叶小公子憋了太久,匆忙赶进茅房,岂料赵肃故意留在门外,不时与他闲谈两句,听上去颇为愉快,他越是急,便越尿不出,都快哭了。
&ep;&ep;“赵肃,你给本公子滚回去睡觉——”
&ep;&ep;“小公子为何还不出来,难不成患有此方面的难言之隐?要不我明日给你把大夫找来看看,男人不能撒尿可不是件小事呀。”
&ep;&ep;“呜,你滚。”
&ep;&ep;赵肃逗弄够了这才施施然离去,叶小公子颜面尽失,裤腰带系好,手也洗干净了,坐在石阶上数星星还不肯回屋呢,丢人!
&ep;&ep;赵肃总让他丢进颜面,真的太讨厌了。
&ep;&ep;后半夜小公子困倦得厉害,他揉揉眼睛溜进房内,正要越过赵肃,本该睡着的人忽然开口:“小公子这几日半夜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等谁呢。”
&ep;&ep;噗通——
&ep;&ep;叶小公子手脚一软,趴在赵肃身上傻傻看着人,憋出一句:“你、你偷看本公子。”
&ep;&ep;赵肃双臂交叠枕在颈后,悠哉道:“小公子莫要栽赃,习武之人无感灵敏,何来偷看一说,另外……”
&ep;&ep;赵肃看着叶瑞宁欲言又止:“小公子可否从我身上下去了,还是小公子就喜欢趴在……”
&ep;&ep;叶瑞宁手忙脚乱地从赵肃身上爬下去,再将手脚蜷缩起来,贴在窗内的一小角落里,闷声沉默,脸热得能蒸虾。
&ep;&ep;赵肃这人真的坏透了,不光让他看好几次那种丑陋可怕的东西,还时常用粗俗的话逗弄人,每日奴役他干粗活,不干活就要打人。仙阳城叶家最受宠的小公子,有谁能料到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当真应了那句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叶小公子想他荣笙哥哥。
&ep;&ep;叶小公子满腹委屈地做了个梦,梦里哥哥和爹爹都不要他了:“爹,哥哥,别不要宁宁呜——”
&ep;&ep;赵肃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往自己怀里钻扭的小公子,掌心放在对方脑袋轻拍几记,脸色渐渐缓和。
&ep;&ep;叶瑞宁哭得神志不清,眼睫又湿又红,鼻尖一点小红,抹上胭脂似的,抽泣着紧抱赵肃的臂膀。
&ep;&ep;“哥哥……”
&ep;&ep;赵肃暗道:这人怕真的是叶小公子的情哥哥。
&ep;&ep;让人抱着当替身,赵爷头一次感慨自己居然怀有一副慈悲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