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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都有些按不住她,拼命地往地上扑,作势要磕头,嘴里呜呜叫着。

陆质一眼都没看她,默了好一会儿,才吩咐严裕安道:“紫容还在病里,并没好透,不好见血。今日拦了紫容的,看在他身上,从轻了来,不必打死,每人笞杖四十,罚半年月钱。其余人笞杖二十,罚三月月钱。”

宫里打人的笞杖,就是要在不伤奴才性命的同时,保证能给他们留下足够教训的存在。

笞杖由竹子制成,大头直径一寸,小头半寸,竹节削平,施刑时高高扬起,重重落在臀上,声音小,痛的是里头。实实在在的杀人不见学。

能程清醒着挨下二十板子的人很少,四十板子,足得在床上趴三个月。

有些身体骨弱的奴才,赏板子还不如直接赐死的好。

但顺意招出那些来,陆质这样处置,满屋下人简直是死里逃生,心里惶惶之余,反而对紫容感恩戴德,从此也再不敢小瞧了他去。

严裕安躬身应了,陆质又道:“至于肖想着当主子的人,景福殿没那个本事,容不下。你去回明情况,好好的送回内务府去吧。”

宝珠头上的钗环已经乱了,陆质这句话犹如一记无形的笞杖落在她心上,登时惨白着脸软在了两个侍卫身上。侍卫早已松开手,她张了张嘴,却连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挨再重的罚,只要手里的活儿还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最难熬的是被赶出景福殿。

退回内务府的宫女是什么下场,宝珠见过。正常经过嬷嬷们调教都要退一层皮,更别说她这样的罪名被退回去。而且,不说折磨,就说以后,也不会有哪个宫会要她。

各宫的大太监大嬷嬷眼毒嘴紧,怎么会允许有这样案底的奴才进去。

她才十五,却好像就能看到以后只能配合恶心不得志的老太监对、食的景象了。

太监宫女们被宝珠的发落吓得愣住了神,紧接着又很快反应过来。

以后只要处处尽心伺候紫容,紫容好好的,他们也就会好好的。但紫容要是有哪里不痛快,他们就是下一个宝珠。

看着时辰不早,严裕安道:“奴才实在该死,这些腌臜的事也要劳烦殿下。如今已发落完,殿下还是回正殿歇息?”

陆质道:“不忙。那天让你寻两个小太监,这是一个,还有一个呢?”

严裕安赶忙把喜祥叫到跟前给陆质看,问过年纪名字,之前在哪处伺候,陆质道:“行了,就这两个吧。明天开始,紫容出来进去,你们跟着。”

两个小太监千恩万谢地跪地磕了头,陆质问:“今日去书房的,便是叫玉珠?”

小丫头跪趴在地上抖成一团,听见陆质问起她,颤声道:“回殿下,是奴婢。”

“功不抵过,领完罚再上来伺候你主子。”

小丫头流着泪应了,陆质略作沉吟,又道:“以后改叫玉坠。”

他这样说,第二日,严裕安便把景福殿名字里有珠字的改了,自此再无人提起宝珠。

紫容只要有陆质便够了,也没问起过那上赶着教他“错”规矩的丫头去了哪里。

一众侍卫护着陆质回水元阁,严裕安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这几年还是第一回,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跟在陆质身后,腰都比平时弯了一层。

不过严裕安还是有些摸不准陆质的心思。刚在留春汀是把刁奴都发落了,可了了还是没给那小公子一个名分。严裕安忖度着,那小公子大概还是没有那么得殿下的心?

可陆质一进水元阁,连解大氅的功夫都不等,就往里间去,边走边问宫女:“你主子醒过没有?有没有要过水?”

宫女答没有,他才停在门口,换了衣服,悄悄地绕过屏风去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严裕安便没忍住,趁着宫女收拾床褥的功夫,对陆质道:“殿下,小公子……是那样的性子,您在跟前宠着,可保不准他出去在哪处就受了气了。依奴才看,眼下您房里正好没人,不如去回了内务府,小公子有了名分,这些狗奴才就要掂量着些了。”

严裕安劝陆质收了紫容,除了真的有心护着紫容些,心里还有别的考量。

陆质拖大婚的事,已经惹得皇帝不快。不仅如此,就连屋里也没有一点动静,景福殿的大嬷嬷们都急得厉害。

皇宫深处,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严裕安考量着,近几年皇帝选秀纳妃不断,陆质却做出这幅不近颜色的样子,被有心人看了,在皇帝面前吹风,说他有意要正过皇帝,那就太诛心了。

可惜严裕安还没说完,陆质就显出一脸没想到的神色,失笑道:“说的什么话!他才多大?动不动哭哭啼啼,叫本宫说,跟只不晓事的小奶狗一模照样,你就能想到那儿去。去去去,老货一天不知道盘算些什么。”

其实陆质这样说有些勉强。因为紫容虽然长的面嫩,但有点经验的太监嬷嬷一眼就能看出来,瞧他骨头,严裕安断定,紫容没有十八也有十六七了,正是伺候人的好时候。

但陆质这么说,严裕安就也跟着笑,虚虚在自己脸上招呼了两下,道:“是奴才糊涂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陆质起了正穿衣服,屏风后面的紫容就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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