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以安被信里写的事气得心都在哆嗦。他那个侄子下作起来,连自己的声誉都敢舍出去一搏,倒真是应了那句无毒不丈夫!
&ep;&ep;不能让苏眉在此时离开京城,那便叫林恒礼真如意了。
&ep;&ep;焦急中,他嚯地就站起身,全然忘记自己的腿伤还不能支撑站立,才离开床沿就踉跄着要跪倒。
&ep;&ep;好在石头眼明手快扶了一把,盯着他脚边的瓷器碎片心惊胆战道:“三爷!您要做什么,只管和我说!”
&ep;&ep;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的伤比这些更严重。
&ep;&ep;林以安被钻心的疼折磨得大口大口吸气,头一回因为双腿的不便感到力不从心。
&ep;&ep;他难受地闭了闭眼,手还紧紧抓着石头的胳膊:“你朝保定府的方向追,不能让三姑娘离京。吴世子问缘由,你就把信给他看,让他先带三姑娘回苏家!”
&ep;&ep;他吩咐着,把信折好递过去。
&ep;&ep;石头被他捡回来后,从未见他和谁红过脸,更别提方才的大发雷霆,心中明了事关重大。
&ep;&ep;“三爷放心,我这就去!”石头郑重点头,拔腿就跑。
&ep;&ep;地面一片狼藉,林以安盯着离脚边一寸的碎片,尝试着不借外力挪动双腿,直过了一刻钟,他脚尖与碎片的距离丝毫没有变动。
&ep;&ep;那方寸之间,仿佛隔着山海,不可跨越。
&ep;&ep;他精疲力尽地倚着床头,余光扫见开着窗子。
&ep;&ep;庭院之上,太阳已经破开厚重的云层,游廊间的美人靠落着薄薄一层光纱,昨日被苏眉撞翻的棋盘现在正晾晒那里。
&ep;&ep;恍惚中,林以安似乎又听到她娇滴滴喊夫君的声音。
&ep;&ep;“来人,备轿!”他骤地拔高声音唤奴仆。
&ep;&ep;她被人欺至此,他却失了斗志。若真没能护她周全,还遑谈什么去回报她对自己的那片真挚,他只怕会悔上一辈子!
&ep;&ep;沉稳多年的人,难得放纵自己冲动一回,连眉角眼梢都染着极少流露的厉色。
&ep;&ep;苏眉那边倒是一路悠哉悠哉的。
&ep;&ep;吴子森见她不高兴,估摸着她得掉金豆豆,便想着法子哄她高兴些。
&ep;&ep;正缝赶早市的时辰,街上没有日头高升时热闹,走在街上的人却个个都精气神十足,叫人看着也能受几分感染。
&ep;&ep;沿街的早点铺子最有看头,卖豆汁的,卖包子的,还有春卷麻花烙饼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吴子森知道苏眉极少见过这种喧闹,骑马陪在边上,走一路买一路。
&ep;&ep;不拘买了什么,通通往她马车内送。
&ep;&ep;这才又让人包了个撒着芝麻的薄饼,眉开眼笑地朝窗子里递:“表妹再尝尝这个。”
&ep;&ep;银红色的纱帘微动,两根青葱似的手指就探了出来,捏着饼再收回去。
&ep;&ep;吴子森笑意更深了。
&ep;&ep;在车厢内的紫葵却愁眉苦脸。
&ep;&ep;她们家姑娘是不哭不闹,可这吃东西的架势颇吓人。
&ep;&ep;紫葵望着她圆鼓鼓的脸颊,都害怕被撑破了,见她又把刚拿到手的薄饼往嘴里塞,忙去拉住她胳膊。
&ep;&ep;“姑娘,先喝口水,这样吃东西容易噎着。”紫葵婉转地劝她。
&ep;&ep;苏眉挥开胳膊上的手,对着薄饼就狠狠咬一口。这饼也不知怎么做的,看着薄却硬得硌牙,她用力扯了扯,总算扯下一块。
&ep;&ep;她的那股狠劲,紫葵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把吃食都当成林三爷,啃着泄恨呢。
&ep;&ep;紫葵一时哭笑不得,只能由她去,想着一会吃不下她自然就不吃了,总比神志不清地哭闹好。
&ep;&ep;车队故意降下速度,路过那些热闹的摊档前,百姓们对时下趣事的谈论声亦不断传入一行人的耳中。
&ep;&ep;吴子森就当听个乐,殊不知暗中有人安排,冷不丁的一句‘忠义侯府的三姑娘疯了’在人堆中突兀响起。
&ep;&ep;他心里打了个突,回头去看发出谈论声的摊档。
&ep;&ep;那边已经一片哗然。
&ep;&ep;“是前阵子刚与卫国公府定亲的那个苏三姑娘吗?”
&ep;&ep;忠义侯颇有威名,京城的百姓都知道。
&ep;&ep;“对,就那位姑娘,疯得不认定亲的对象,对着卫国公府里那个丫鬟所出的三老爷喊夫君呢!”
&ep;&ep;此话一落,又掀起一片吃惊的抽气声,有人嘀咕:“卫国公府的三老爷……三老爷……那不就是府里世孙的叔父?”
&ep;&ep;“天,这是什么荒唐的事?”
&ep;&ep;“一女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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