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熙儿把自己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摆手和杜鹃说道:“你都按份例给分发下去吧。”
&ep;&ep;杜鹃应了一声,屈身行礼后退下了。
&ep;&ep;顾家是每逢月初发放月例银子,由各院的管事统一领取。芳华院里没有管事,都是由杜鹃领取的。
&ep;&ep;酉时过半。
&ep;&ep;顾熙儿的晚饭就摆上了,有盐水鸭肉、鸡蛋蔬菜煎饼、红糖发糕、牛乳粥、红烧茄子、虾仁蒸蛋、蘑菇肉片。
&ep;&ep;她有挑食的毛病,喝了半碗牛乳粥,吃了两块盐水鸭肉和巴掌大的鸡蛋蔬菜煎饼就停下了筷子。
&ep;&ep;杜鹃劝道:“您好歹再多吃些。”
&ep;&ep;满桌子的吃食几乎都没有动。
&ep;&ep;“不要。”顾熙儿伸手揉揉自己的小肚子:“我吃饱了。”
&ep;&ep;杜若也说:“您牛乳粥喝的太少了……要喝完的。”
&ep;&ep;顾熙儿说不吃就不吃了,起身就要走。
&ep;&ep;她往内室的方向去,“现在喝不了了,要不帮我温在蒸笼里吧,等饿了我自然会喝的。”
&ep;&ep;杜鹃微微叹气。
&ep;&ep;她端起虾仁蒸蛋跟着顾熙儿也往内室走去,好说赖说的又哄着顾熙儿吃了半碗。
&ep;&ep;亥时一过,大地万物都进入了沉睡。
&ep;&ep;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飘渺又遥远,却更显得深夜寂静无声。
&ep;&ep;琉璃胡同口往右边一拐,穿过一排排笔直高大的杨树,便是条官道了。
&ep;&ep;官道两旁是四四方方的石墩,路面修建的宽阔平坦。
&ep;&ep;略显破旧的马车就停在官道上,驾车的是个身穿短褐的老汉,像是在等什么人。
&ep;&ep;又过了约一刻钟的时间。
&ep;&ep;一个老妇走出了琉璃胡同,背着个小包裹,正是苗婆子。她走上前和老汉打了招呼,自己上了马车。
&ep;&ep;马蹄轻踏,车轮开始轱辘辘转动。
&ep;&ep;老汉还和苗婆子说话,“是小姐让我来接你的。”过了会他又不解的问:“你好好的伺候着小姐就成了,还非要自己再出来找个活做,何必呢?吃苦受罪不说,还要看别人脸色。”
&ep;&ep;他其实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深更半夜过来接人,大白天不好吗?
&ep;&ep;苗婆子没接他的话茬,反问道:“小姐……她还好吗?我也有一年多没见过她了。”
&ep;&ep;她过来顾家做活,是小姐安排的,是私密事。她不能讲给别人听,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ep;&ep;“什么好不好的,还是老样子。”老汉眉头紧皱:“咱们也算是跟着小姐从老宅子出来的了,谁能想到日子会过到如此模样?等你见了小姐还是好好劝劝她吧。”
&ep;&ep;他唤柳勾子,是前朝大理石少卿柳怀远家的奴仆。
&ep;&ep;“我知道。”苗婆子长出一口气:“小姐脾气执拗,她认准的事情谁也说不动。只是仇恨长留心中,到底会害人害已。”
&ep;&ep;柳勾子没听懂苗婆子说的话,却也没有再问。小姐即使落魄了也是高高在上的,他一个下人,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ep;&ep;马车在路上足足跑了三个时辰才到了怀柔,最后停在了一处二进的宅院前。这时候天已经破晓了。太阳慢慢从东边升起,火红火红的,像个圆盘。
&ep;&ep;柳勾子下了马车去敲门。
&ep;&ep;“来了,来了。”守门的小厮牛二打着呵欠从里面拉开了门,探头一瞧是柳勾子,立刻笑起来:“是你老啊,赶紧进来。”
&ep;&ep;柳勾子昨夜驾着马车出去的时候,他是知道的。
&ep;&ep;苗婆子随后也走了过来。
&ep;&ep;她并不认识牛二,也不想和他打招呼,径直越过他往二进院落走去。
&ep;&ep;牛二看苗婆子的穿着打扮也不出众,嘴一撇,压低了声音问柳勾子:“她是谁啊?”谱摆的还挺大。
&ep;&ep;他是今年三月刚过来的,根本没见过苗婆子。
&ep;&ep;柳勾子回答他:“她以前是专程伺候小姐的,小姐也最信任她。”
&ep;&ep;牛二“哦”了一声,没再言语。
&ep;&ep;苗婆子走进第二进院落里,环顾四周。一溜五间上房,两傍是耳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院子里还种了两棵柿子树,虽说看起来比较破旧了,但到底还是体面的。
&ep;&ep;当然和顾家是没法比的。
&ep;&ep;院子里伺候的人也极少,只有一个矮胖的婆子在扫地,另有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在打洗脸水。
&ep;&ep;苗婆子眼睛一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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