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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后,其他伺候的人也极有眼色,都不往皇帝跟前凑,于是偌大的东次间里便只剩下敬则则和景和帝沈沉了。

&ep;&ep;沈沉往窗前铺着青缎坐褥的炕座上一坐,漆黑如深渊的眼眸只盯着敬则则看。

&ep;&ep;敬则则却不敢看皇帝,眼帘低垂地看着炕床右侧摆置的乌木嵌汉玉九鹑插屏,插屏上刻着一首诗,是王维《田园乐七首其六》,“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ep;&ep;这是敬则则最喜欢的几首诗之一。烟波致爽的东次间她曾经很熟悉,这里的摆设时常更换,却没有放过这座插屏。如今却多了出来,还刻着她最喜欢的诗句,这让她忐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

&ep;&ep;不过敬则则觉得,这插屏搁在她秀起堂更合适,那才是真的“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ep;&ep;“还在跟朕赌气?”沈沉问道。

&ep;&ep;是。但是敬则则不敢这么应,可也不想回答,所以就沉默着,心里却又不怕皇帝责罚她了。因为从踏进烟波致爽时起,她就知道景和帝先服软了。

&ep;&ep;“不想侍寝?”沈沉又问。

&ep;&ep;敬则则微微抬了抬眼皮,怎么就到侍寝上头了?她再微微抬高一点儿眼皮就看到了宝座上方的牌匾,上书“养心”二字。

&ep;&ep;养心,出自《孟子·尽心篇》:“养心莫善于寡欲。”景和帝将这块匾额挂在寝宫的东次间就可想而知是什么意思了。

&ep;&ep;沈沉发现了敬则则的视线,嗤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抬手摸上她的脸颊,用拇指的边缘轻轻刮了刮,“不管想不想,都由不得你。”

&ep;&ep;敬则则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就被皇帝大力地拉到了后殿,扑倒在了软绵绵如云堆的龙床锦被上。

&ep;&ep;她还没爬起来,后背便被沈沉给压住了。两只手从下方伸到了她的胸口处,“刺啦”一扯,她的衣裳就从领口处被扯开了,扯烂了。敬则则也是才知道这些布料跟腐朽了很多年一样,一扯就碎。

&ep;&ep;别说还挺舒服的,湿衣服穿在身上特别难受。

&ep;&ep;她先是懵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认真但不那么用力地反抗,因为伤着了皇帝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因为有一重顾忌,皇帝还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行的?本来他力气就比她大上许多,又是铁了心要这么做。

&ep;&ep;敬则则只是有点儿不明白景和帝在这方面向来是不强迫人的,怎么突然转了性?以前她偶尔不愿意的时候,他总是会耐心哄她一会儿,若实在不愿意也就算了,可没有像今日这般强硬过。

&ep;&ep;一时帐中,哦不,帘帐压根儿就没放下来,有人就急不可耐地上手了。床榻上红浪翻滚,泽国绵延,春风带露啼鸟吟,夜雨吹香鸾凤颤。丁香漫卷,颤巍巍不肯就范,蛟龙在天,威赫赫蛮横搅扰。这次第牡丹垂泪,海棠滴红,却是无力回天。

&ep;&ep;敬则则这才知道原来先前说备水是给这时候准备着的。她极其讨厌鸳鸯共浴,起身时膝盖附近必定是青青紫紫的,次日走路都艰难。偏皇帝龙精虎猛得厉害,似乎几年未近肉味一般,水珠飞溅,水声沸天,又更助兴致,闹得她“魂飞魄散”,到清晨都还在酣梦里,无知无觉。

&ep;&ep;景和帝却是到点儿就醒了,侧头看了看敬则则,轻轻地从她颈下将手臂抽出来,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然后悄无声息地起身拿了搭在旁边的衣袍随意披上,这才走出去叫人伺候更衣。

&ep;&ep;第19章复宠路

&ep;&ep;大约是床榻的软硬度不是自己熟悉的感觉,再加上景和帝即使再小心,也还是会发出一些声响,所以敬则则最终还是醒了,但却不敢睁眼,只等着外面没有动静儿了,心想景和帝这会儿泰半是打拳去了,敬则则才忍着疼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ep;&ep;别看昨夜景和帝花样繁多,可真落到实处时,却是实打实的欲噬人骨髓,敬则则心知肚明他是在变着方儿地责罚自己,对自己撒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他雨打风吹去。

&ep;&ep;不过即便是这般疼,敬则则还是起身穿了衣裳就带着华容走了。华容是跟高世云一起到烟波致爽的,毕竟敬则则需要人伺候,高世云想得很周到。另外还派人去了秀起堂,替敬则则取了换洗衣裳。

&ep;&ep;“娘娘,不沐浴再走么?”烟波致爽里的宫女上前恭声询问。

&ep;&ep;“不用。”敬则则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就想趁着景和帝不在赶紧走。因为她脑子里现在是一团乱麻还没想好后面的路怎么走?

&ep;&ep;就这么让景和帝和了稀泥,床头打架床尾和?别说景和帝了,就是敬则则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ep;&ep;但是其间的分寸实在太难掌握了,若是拿乔多点儿,很可能景和帝一发怒,以后日子难过,当然也有些许可能他还会继续包容。然则依敬则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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