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九月秋老.虎,太阳照例刺目耀眼,衬亮了城市某些幽暗的角落,色调还是暖融融的,温度却彻底凉下来了,阴凉处甚至有些萧瑟。人对季节的变化也敏感,每到这时总有莫名的哀伤怅惘,人的本质也还是动物。
&ep;&ep;周末,祝初一不爱睡懒觉,起得早。旁边的阎齐趴在枕头里睡,上身光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材好似的,空调被横斜盖在腰上。她把被角给他掖好,这人睡觉不规矩,像小孩。
&ep;&ep;她轻声合上房间门,室内恢复一片黑暗。客厅窗帘买得浅,抵不住日照,白墙上一道金色光影,白色的沙发和小厨房早已被光占领,明晃亮堂。
&ep;&ep;窗外是一株黄桷树,高大落叶型乔木,川城的市树。太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迸进百叶窗,斜拉的影子印在她脸上,张开手心,掌纹铺上一层金光。
&ep;&ep;她赤脚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动。她喜欢把地拖得一尘不染,然后不穿鞋子。地方小,稍不收拾就显得杂乱,还好她很会收纳,一间小屋子刷过白漆,家具以白色为主,多用布艺和柔软抱枕,有时她往朋友圈晒图,无数人夸道舒服整洁。
&ep;&ep;阎齐显然是这间屋子的异色,他的衣服扔得整个客厅都是,祝初一三两下捡了,把换洗的衣服装进收纳筐。
&ep;&ep;这一两个星期,他俩的性.爱太频繁,有时睡到半夜腿.间有异样触感,半梦半醒中销魂蚀骨。论这档子事,她永远不是阎齐对手,他甚至让她有点沉迷,无时不刻都在动欲,沉迷没日没夜的古老的欢愉。
&ep;&ep;进厨房熬粥,糯米的清甜若有似无飘进空气,沸腾的水冲着瓦罐盖,噗嗤噗嗤,粥的热气随风,熏雾了一小块玻璃。她关了火,取出一大只陶瓷碗,垫上隔热垫,把清粥盛进去。
&ep;&ep;阎齐的衬衣进洗衣机就报废,她只能用温水过一遍,轻轻揉搓。她觉得阎齐就是故意的,一个电话就送去干洗了,非要搁她眼前碍事。
&ep;&ep;这样安静的早晨,远得像是多年前的旧梦。
&ep;&ep;深呼一口气,她觉得幸福。多么难能可贵的感受,她竟然在阎齐身上找到了。
&ep;&ep;收拾一阵,祝初一蓬散着卷发,套上杏色连衣裙出门买菜。休息日的她格外懒散,不爱穿收腰的衣服。
&ep;&ep;菜都买回来了,阎齐还在睡,手臂把她的枕头箍在胸口。
&ep;&ep;他最近挺奇怪,公司不去,不出差,好像连视频会议也少了。
&ep;&ep;失业了还是破产了?
&ep;&ep;**
&ep;&ep;阎齐睡到自然醒,老空调不给力,冷气跑得差不多了,热得他出了一身汗。枕边人早不见了。
&ep;&ep;他开门,桌上一碗豆浆稀饭,拿玻璃罩遮着。黄豆的清香萦绕着不知来处的桂花香。
&ep;&ep;他伸手试探碗壁,温热的。小阳台上挂着他的衬衫,洗过了,淡淡的洗衣粉味,偶尔在地板上滴水。
&ep;&ep;房子小,他扭头就看到她。他真挺喜欢这里的,这种居家感他有将近二十年没体会过了。老天在给他关上一扇门前,不知是残忍还是施恩,让他多看看门里的景色,因为很快他再也见不着了。
&ep;&ep;祝初一站厨房里,在做午饭,身前切好一堆菜,手包着布揭开盖子,一锅乳白色的鲫鱼汤,香气扑鼻,散出蒸汽笼住她的侧颜,温婉美好,顶上的排风扇呼呼地吹。
&ep;&ep;时间并不在这个屋子流动。
&ep;&ep;他抱着手臂站门边,好似这场景出现过,心得暖得不可思议。
&ep;&ep;祝初一听到动静,长长的睫毛夹他一眼,“终于睡醒啦?个懒猪。”
&ep;&ep;阎齐头发耷拉下来,几分大男孩的率真,伸出手掐她白嫩的脸蛋儿,“那是你的称号,不是我。”
&ep;&ep;她好笑,心里怦怦跳,下巴一扬,装作淡定地睨向饭桌,“早饭在桌上,很好吃的。”
&ep;&ep;阎齐在旁边刷完牙,照例拿她的毛巾擦脸,听到她这话弯了嘴角,“祝初一,评价是留给别人做的,自己夸自己,真不要脸。”
&ep;&ep;“阎齐,你是不是穷得连毛巾都买不起了?讲不讲卫生,你不是有洁癖吗?”
&ep;&ep;祝初一永远记得,他豪宅里的卧室长期保持整洁,天天拿除螨仪整理床铺,衣柜里分成一隔一隔的,洁净到得变态。
&ep;&ep;阎齐勾唇,“那是我家,在你家不需要。”
&ep;&ep;祝初一听懂了,言下之意说她家是猪窝。这尊大佛还住得死乞白赖的?要不要脸。懒得理他,她低头做菜。不爱喊外卖,她享受自己下厨。
&ep;&ep;鲫鱼汤是秦莞韵教她的,但她很多事是自己摸索着学会的。比如她没有退路,要为自己想好很多事。比如,她需要很多爱来填补童年缺失的母爱,用很多的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