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看。毕竟长公主私访诸侯国一事,给那些老狐狸知道了,是要浮想联翩的。
&ep;&ep;于是这“高女官北上遇刺,圣上震怒之下命人彻查,且看真凶何处遁形”的重大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便传开了去。
&ep;&ep;薛璎则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离开十余日的长乐宫。
&ep;&ep;先帝驾崩后,她便随秦太后移居在此。她与皇帝的生母多年前就已病逝,如今这位太后是先帝继室,原是姐弟俩的表姨母,得封之后,俩人便规规矩矩改称她“母亲”。
&ep;&ep;秦太后一应起居皆在宫内长信殿,薛璎则在西面永宁殿。
&ep;&ep;昨日是元宵,因国丧未满一年,长安城不像往年那般火树银花,彻夜张灯,但到底已是新年,皇宫里近来也陆续恢复了些色彩,眼见那金门朱柱,瑶窗碧瓦已比过去大半载鲜亮几分。
&ep;&ep;薛璎沿小道入里,只惊动了几个亲信,到了永宁殿偏门,先有一名上年纪的女官得令迎出,见到她便要屈身行礼。
&ep;&ep;她适时虚扶一把,开门见山道:“穆姑姑不必多礼,我将你支来,是想交代你一桩事。”说着一指身边魏迟,“你给这孩子安排个住处,吃穿都往好的来,但切莫向外声张。”
&ep;&ep;穆柔安恭敬道“是”。
&ep;&ep;薛璎垂眼轻轻一推魏迟:“这儿便是长公主住处,我还有事忙,你跟这位姑姑去,别瞎晃荡,凡事都可与姑姑说。”
&ep;&ep;魏迟这一路十分乖顺,除一日三问阿爹外,并未添事,闻言仰头:“姐姐,我不能跟你去见长公主吗?”
&ep;&ep;薛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尚未将真实身份告诉他,想了想道:“长公主很凶,不轻易见客。你且在这儿住上几日,一有你阿爹消息,我就托姑姑告诉你。”
&ep;&ep;魏迟神情失望地“哦”了一声。待他被领走,薛璎才继续往里。
&ep;&ep;永宁殿的宫婢们见她回了,一个个喜出望外,流水般涌上,替她摘斗篷,掸衣尘,端茶水。
&ep;&ep;打头的叫孙杏儿,见了她险些落泪,激越道:“殿下可算回了!”
&ep;&ep;薛璎拍拍她的手背问:“我不在这半月,朝中可曾生事?”
&ep;&ep;“您放心,太平着呢。”
&ep;&ep;按大陈例,新年元正起休朝二十一日,所以薛璎才挑了这日子离都,既可履行阿爹遗命,又好少耽搁事。
&ep;&ep;原本打算,倘使朝里临时生岔子,永宁殿就对外宣称长公主染了风寒,由相国辅佐圣上处置。结果一切太平,干脆便连这“宣称”也省了。
&ep;&ep;但那头瞒住了,并不意味长乐宫这边天-衣无缝。
&ep;&ep;薛璎又问:“这几天,可曾有人到过我这儿?”
&ep;&ep;孙杏儿答:“您自元正便称病未问太后安,太后因此来望您好几回。起头两次,婢子们都说您风寒无法见驾,后来有一回,她欲入内殿察看,婢子无法,便扮成您模样假寐。她隔帘远远望了眼便离开,不知信是信,只是在那以后,就再没来过。”
&ep;&ep;她说完皱了皱眉:“太后与您向来不亲近,这回连番下驾到您这儿,还亲自入内殿探视,真是奇了。”
&ep;&ep;薛璎一笑:“母亲眼下在长信殿吗?”
&ep;&ep;“恐怕不在。卫王到了,圣上在未央宫前殿设宴,太后也一道出席。”她说罢问,“您可准备去?”
&ep;&ep;薛璎摇摇头:“不了,给我备水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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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薛璎用兰汤洗净了身子,被人服侍着处理了左肩已结痂的伤口,穿戴妥帖,束整乌发,而后翻看起刚送来的竹简信报。
&ep;&ep;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ep;&ep;好消息是傅洗尘那边来的,说幸不辱命,已救回傅羽,眼下正往长安回。
&ep;&ep;坏消息是卫国边境来的,说已将搜寻范围覆盖至整片北域,但仍未查到魏尝下落,就连魏氏父子的身份,包括那个所谓“钟叔”,也是毫无头绪。
&ep;&ep;薛璎不免皱起了眉头。
&ep;&ep;这些日子,她为求线索,不是没再套过魏迟话,却与当初一样几无所获,就连魏家密宅所在林中,四季植被变化也无从知晓。
&ep;&ep;一个五岁多的孩子不可能在她逻辑严密的提问下,将谎圆得如此绝妙,她想,他应该当真知之甚少。
&ep;&ep;至于魏迟所说“睡一觉到了雪山”的事,兴许也是真的。虽说父子俩当日衣冠齐整,像预谋出行,但也说不定是那当爹的,夜半趁孩子睡着,给他穿戴好,偷偷抱到外头的结果。
&ep;&ep;尽管她仍不明白,他们怎不多穿几件衣裳。
&ep;&ep;薛璎脑仁发疼,被这对浑身是迷的父子折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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