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都是文曲星下凡,早晚能中状元的。
&ep;&ep;高以正的媳妇姓白,闺名莲花,连起来就是白莲花,但性格泼辣,丝毫没有一点圣母情怀,高家女性战斗力排行第二,仅次于高老太太,不但骂街水平一流,还敢动手,高以纯和高以清过去经常被她掐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候甚至直接扇耳光,在脸上打出五指见山一片红,当时高以清提起她的时候,还眼泪汪汪的,既害怕又委屈。
&ep;&ep;穆云翼冷眼看着她,缓步走进院子,白莲花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着穆云翼:“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良心都让狗吃了,当初你被拐子拐来,像滩狗屎似地堆在路边,要不是咱们家收留你,您早就让狼掏了,现在吃饱喝得了,敢拿起刀子捅你四叔,忘恩负义地小王八羔子……”她一边骂,一边走过来用手指戳向穆云翼的额头,顺手就要拧他的耳朵。
&ep;&ep;穆云翼个子矮,他忽然蹦起来,挥起拳头就轰在白莲花的脸上。
&ep;&ep;白莲花一声尖叫,往后一个倒仰,差点摔倒,她没想到穆云翼敢打她,音调再度拔高:“脏心烂肺的小王八崽子,你还敢打我……”又伸手来扇穆云翼耳光,穆云翼仗着身子小,猫腰从她胳膊底下钻过去,回身一脚踹在她屁股上,踹的她向前踉跄几步。
&ep;&ep;“反了反了!小崽子你要反了天了!”她一边找家伙,一边大声喝骂,“高以正!你再在屋里缩你那王八脑袋,改天我就真的让你当王八!大房屋里的人都死绝了么?我让一个外来的小崽子欺负成这样,你们脸上又有什么荣光!”
&ep;&ep;屋里头高以纯一个劲地让高以清出来把穆云翼拉回去,高以清扒着窗户,一边观战一边说:“不怕,元宝哥哥厉害得很,大嫂子斗不过他。”
&ep;&ep;高以纯急得不行,拖着一只伤脚,就要下地,高以清也看到对面大房里出来人了,急忙把高以清劝住:“哥你别动,元宝哥哥说你这几天都不要下地走路的,我去,我去还不行么!”他一溜烟跑到院子里,穆云翼已经跟来人交上手了。
&ep;&ep;出来的正是高以正,他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只不过从小就被当做读书种子培养,真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长得倒是挺清秀,就是脸色苍白,身体单薄,一点也没有年轻人那蓬勃的朝气,他身上穿着米黄色直缀,头上戴着四方巾,出来向穆云翼朗声喊:“你干什么呢!”
&ep;&ep;白莲花这时候已经拿了一根鸡蛋粗的木头棍子,一边追着穆云翼打一边骂高以正:“你个完蛋玩意,还问人家干什么呢,人家干|你媳妇呢!”
&ep;&ep;穆云翼也捡了一根棍子,毫不示弱地跟白莲花对拼,几个回合之间,穆云翼后背上挨了一下,白莲花则连续挨了他好几棍,她是抡起棍子去抽穆云翼,而穆云翼则用棍子去捅她,在前胸上连捅了好几下,白莲花眼泪都疼出来了,一不留神,头上又挨了一下,立刻就被打懵了,捂着头坐在地上,大声嚎哭,一边骂穆云翼,一边骂高以正,哭得跟杀猪一样,越骂越难听。
&ep;&ep;穆云翼还要打,高以正过来护住媳妇:“你怎么能打人呢?谁教给你对长辈无礼的?谁给你的胆子!昨天跟四叔动刀子,今天又棒打长嫂,你还知道点好赖不?”
&ep;&ep;高以清这时候也出来了,手里也拎着一条烧火棍,穆云翼把他推回去屋里:“你不许动手!外面有我就够了!”他把百宝囊一并塞给高以清,然后把房门关上,在上面用木棍反插了锁环,不理会高以纯连声招呼,转身又提着棍子回来跟高以正对峙,“那我也问问你!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从小就熟读夫子经论,当以此为人生准绳,以幕天道,如今却在家里养了这么一个泼妇,大晚上地扰得四邻不安,对小叔子动辄打骂,恶口伤人,拳脚相加。”他用棍子向白莲花一指,“你看看她浑身上下哪里有一点妇德?德容言功,德为其首,女子无德,不能相夫教子,这样的混账婆娘,你还拿着她当宝贝,替她出头来欺负幼失双怙的弟弟,别说你考不上秀才,就算将来考上了,就冲今天晚上这一出,也得把你的功名给你革了!”
&ep;&ep;高以正被穆云翼说得哑口无言,嘴笨是一方面,关键是他也对白莲花母老虎一样的性情感到厌烦,平时跟同窗聚会,人家都知道他媳妇厉害,没少拿这事取笑他,高以正也有知识分子的清高脾气,尤其好面子,自从白莲花给高家生了个儿子,地位水涨船高,气焰越发嚣张起来,虽然不敢闹到外面前给自己男人没脸,但在家里,却是连着公婆小叔等全给伏住,除了高老太太和高老太太的心肝小儿子高学成,再加上一个中了秀才的高学解,其他人全都不敢正面触她的虎威。
&ep;&ep;穆云翼拿对方最关心的功名去说事,看高以正脸色变幻,似听进去了,便缓和了口气:“要我说,为了你自己的前程,还有你儿子的未来,趁早把这泼妇休了,再娶一房温柔贤惠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家里既能和和美美,外边对你们爷俩的功名前程也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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