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一次看到有那么一幅画,能让他有被惊艷的感觉。
&ep;&ep;画名叫tear,但他不知道究竟是脸泪还是撕裂,又或者都可以,都是一样的。蓝学温在那幅入围的油画前站了好久好久,看着似乎跟画名毫无相关的构图,没办法克制地对那幅画呈现出来的一切,无论意境、光影,或者氛围,感到深深的着迷。
&ep;&ep;艺术家的思考总是特别的,有时他觉得要去理解一幅画的理念,就像是在解读某种困难的密码,艺术品就像是过于自我中心的文字,到这个时代彷彿都要求不能一眼就被明白。但是看着这幅画,他总觉得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可以共鸣。
&ep;&ep;向来他只觉得创作是为了让世人理解自己,没有想过作为观看者也有被作品理解的一天,他看着画面里的人的眼睛,总觉得那阴鬱的人能与他感同身受。
&ep;&ep;从此他便无法忘记高二的那个冬日午后,那天他从美术馆回到家里,还是在欣赏用手机拍下的那幅画,看着那个创作者的名字,只觉得特别的喜欢。那段时间没事就拿起小说来看的习惯被也淡忘了些,变得时常拿起手机用那个名字寻找更多的作品,或者更多的理解。
&ep;&ep;虽然最后只找到五件,一幅一幅瀏览过去,每次都能感到惊奇,他从没看过能把情绪画的那样绝美又细緻的人,看完之后顿时有种那个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艺术家,已经把自己将来的话说尽了的感觉,他感激那天在美术馆的相遇,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人是由衷的仰慕。
&ep;&ep;可惜那样直白的用画作表达感情好像不合评审的期待,每幅画的评价都不是太高,最多都只有入围而已。如果可以,蓝学温很想亲口跟他表达自己的敬仰,让他知道还有某个人因为他的画作那样真实的感动,跟名气跟评价丝毫不相干的感动。
&ep;&ep;那种愿望向来是遥不可及的,所以当他发现那个人其实在很近的地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盯着手机确认了两三遍,直到真的相信他是某间市区里的大学,正在就读美术系大二的学生。
&ep;&ep;去那里的话,就能认识他了吧?
&ep;&ep;林漉辰。光是想像这三个字能组成什么样的人都让他满心欢喜,他的高二高三,读书跟画图感到压力大的时候,都是那样度过的。虽然说要考上那间学校对他而言根本不太需要用心准备,为了不愧对自己,他还是拼命的把自己的成绩维持在顶尖,一直努到如愿以偿的那刻。
&ep;&ep;该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被朋友跟父母质疑的时候,他也想过了无数次,不能怪朋友没办法理解,因为如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一定也会觉得太莽撞,但是现在他想通了,无论去了什么地方,只要好好努力,不愧对自己即可,有些人却是错过了就没有了,见到林漉辰之后,他更是感谢自己做了那样的决定。
&ep;&ep;林漉辰是一个很冷漠的人,那张脸时刻都显得异常清冷,虽然每个礼拜都会见上一次面,却没有因此对他越来越熟悉,除了需要帮忙改图之外,谁也没办法跟他接近的,像是有意的让自己跟所有人隔绝,若不是刘安诗总是来找他,蓝学温会觉得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永远的,坚不可摧的寂寞。
&ep;&ep;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他觉得一个女孩美丽纤细的次数,远远少于欣赏一个男孩子的身材匀称优雅的时候,遇上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只知道包括那份冷淡,从头到尾他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ep;&ep;之前有听到同学在讨论他,有人说他是不是不喜欢大一的学生,另一张嘴就讽刺地笑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江衡跟刘安诗之外的所有人,谁知道?他也许没把其他任何人当成人来看。久而久之不太能入耳的话变多了,一开始还不那样觉得,毕竟大家都喜欢好看的长相跟才华,发现那些都是自已不能接近的事物之后,全部都自讨没趣的将其贬值,成了蛮不讲理的高傲。
&ep;&ep;蓝学温不觉得他高傲,却没办法阻止身旁的人总是将那和冷淡画上等号,至少班上也有部分的人是能就事论事的,若真的有人在素描课向他求助,才会发现他很有耐心,看他教隔壁女孩子人像的五官比例,来来回回至少帮她改图了四五次,鼻樑的位置在眼睛下方到下巴的正中间,嘴巴的位置又在鼻樑到下巴二分之一的位置,在鼻子画出一个长方型对上去便是眼角,他可以跟听不懂的人解释不下十次,他想那也许是他能给予仅有的温柔了。
&ep;&ep;蓝学温有时候会想,或许林漉辰是不知道该怎么放下对于想接近的人的敌视,就像大家很难无视那层冷淡去触碰他的温柔,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对等的。他真的好想认识他,为此他可以忍受把手放在冰霜上的刺痛,等待防备渐渐的融化,即使能料想那会不只有一个季节的漫长。
&ep;&ep;他之前不曾觉得想要跟一个人亲近是有难度的,现在想想也许是他想亲近的人都刚好对他有好感。他常常看着自己的素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曾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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