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从背后去看,他一身绝尘仙气,而牢房中却是十八层炼狱。
&ep;&ep;待到那几人招供,封尧才淡淡启齿,嗓音分明极轻,却十分具有穿透力,像是掺和了内力:“挑断手脚筋,送去朕的父皇跟前去。”
&ep;&ep;呵,强弩之末罢了。
&ep;&ep;那老东西已老,庡?这江山还是他来坐才更合适。
&ep;&ep;封尧丢下一句,转身沿着长廊往外走,汪裴一行人随后跟上,众人俱是冷汗涔涔。
&ep;&ep;其实,皇上早就猜到,今晚的刺杀是太上皇的手笔。
&ep;&ep;可皇上还是亲自审问,并让刺客哀嚎了整整半个时辰,整个地牢的囚犯皆听到了,只怕不消三日,所有人都会被吓到臣服吧……
&ep;&ep;*
&ep;&ep;重华殿。
&ep;&ep;没有帝王的允许,再无人敢擅自踏足内殿。
&ep;&ep;不久之前,禁军副统领也是情急使然。
&ep;&ep;因无人换火烛,这个时辰,烛火已趋于昏暗。
&ep;&ep;封尧的步子悄然止住,立在了缩在墙角的女子面前。
&ep;&ep;她蹲在角落,双臂抱着她自己,趴在双膝上,面颊被压扁了亦不知。
&ep;&ep;睡着了……?
&ep;&ep;她倒是心大得很!
&ep;&ep;封尧俯下身,把人抱起,悄步行至龙榻,将玉鸾缓缓放下,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ep;&ep;随后,男人也上了榻,单手撂下帷幔,挡住了微弱火光。
&ep;&ep;*
&ep;&ep;玉鸾做梦了。
&ep;&ep;梦见了自己被熊瞎子压着,她无处可逃,浑身皆是灼烫又禁锢之感。
&ep;&ep;她醒来时,那股被压制的感觉还在,浑身酸痛,尤其是胸口。
&ep;&ep;发现自己正躺在脚踏上,玉鸾缓缓支起身子,探头看了一眼床榻,确定封尧已不在榻上,她这才松了口气。
&ep;&ep;昨晚……
&ep;&ep;她睡在脚踏上了?
&ep;&ep;怎么半点印象没有?
&ep;&ep;封尧下榻时,竟没有一脚踩死了她?
&ep;&ep;窗棂泄入日光,暖春的风让人身上多了一丝暖意,听着外面枝桠上的鸟鸣啾啾,她心头憋闷总算稍有好转,一下就忘却了昨夜梦中压着她的熊瞎子。
&ep;&ep;绿萝过来时,玉鸾已换上了碧色宫装。
&ep;&ep;绿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不合身的宫装,穿在楚小姐身上,竟也相得益彰,尤其是那束起的小蛮腰。
&ep;&ep;皇上已千锤百炼,在漠北被奉为战神,这几年近乎每日都在征战。
&ep;&ep;楚小姐这副娇态……哪里够折腾的?
&ep;&ep;到底是昔日最渴望的女子,皇上一时半会只怕不会放手。
&ep;&ep;绿萝收敛心神,走上前,面无表情,道:“楚司寝,皇上说你玩忽职守,懒惰贪睡,让你自行去御前请罪。”
&ep;&ep;玉鸾:“……”竟然无话可说。
&ep;&ep;的确是睡过头了。
&ep;&ep;都怪昨夜梦境太过骇人。
&ep;&ep;那该死的熊瞎子!
&ep;&ep;玉鸾乖巧应下:“是,绿萝姑姑。”
&ep;&ep;她本想问问宫外的状况,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ep;&ep;绿萝与紫俏都是皇上的人,皆听命于皇上。
&ep;&ep;她的一言一行皆在监控之中。
&ep;&ep;万一她问了不该问的事,惹了封尧不悦,反而会添更大的麻烦。
&ep;&ep;走出重华殿,外面再无一丝丝颓败,亦或是打斗的痕迹,就仿佛昨夜的刺杀根本不曾发生过。
&ep;&ep;*
&ep;&ep;这几日连续早朝。
&ep;&ep;封尧并没有强行要求大臣们务必/日/日/到场。
&ep;&ep;但,无一人告假。
&ep;&ep;各方势力暂时无人敢当出头鸟,皆在观望。
&ep;&ep;此刻,封尧已下朝,檀木圆桌上摆放着几样早点。
&ep;&ep;莼菜羹、翠玉豆糕、冬笋玉兰片、吉祥如意卷、荠菜馄饨,还有一盘蟹黄小饺。
&ep;&ep;玉鸾走上御前准备请罪,却总觉得封尧在盯着她看,玉鸾头皮发麻,垂下脑袋,坚决不与帝王对视。
&ep;&ep;昨夜发生的种种,她很担心封尧旧事重提。
&ep;&ep;她脑子里一直浮现出封尧手持箭矢,直接刺向她心窝子的画面。
&ep;&ep;那股眼神,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小命。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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