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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芙蓉香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

&ep;&ep;九为阳数,九九相重,故曰“重阳”,一元肇始,万象更新。

&ep;&ep;晋阳城内外皆遍置金菊,往来男女老少,皆衣佩茱萸,金菊有名“延寿客”,茱萸又称“辟邪翁”,以此辟邪除祟,以期延年昌顺。

&ep;&ep;登高,是重阳节的标志性风俗,绕是嘉宁这样喜静不喜动的女郎,也一大早便被陆聿从榻上拖了起来,轻妆简饰,且去登山。

&ep;&ep;并州三面环山,地貌错综复杂,其中山就占了八分。佛教名山之首五台山、天地五岳之北岳衡山、山高地迥鬼斧神工的吕梁山皆在并州境内。

&ep;&ep;太山距晋阳城最近,重阳登高,自然首选太山。

&ep;&ep;待陆聿嘉宁抵达太山山脚,周霁夫妻已等了不多时。

&ep;&ep;苏氏一身雪青色直裾,披着宽大的纱衣,飘逸又秀丽,她尚未显怀,腰身依然纤细。

&ep;&ep;嘉宁被陆聿拦腰抱下车,站稳脚跟便匆匆迎了过去:“苏姊姊怎地也来了?你身子重,应当多多休息,可别随着他们胡闹。”

&ep;&ep;苏氏知她好意,笑着拍了拍少女手背,安抚道:“我怀相好,多动动反而有利于生产。”

&ep;&ep;嘉宁从未怀过孩子,闻言颇觉匪夷所思:“多动?有利于生产?可是我以前雒阳时,那些怀了孩子的妇人,大都是卧床休养的呀……”

&ep;&ep;苏氏已生养过一个孩子,也算是有些经验,此时见嘉宁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仿佛看到了未曾生育时的自己,不禁莞尔一笑。她一面挽着嘉宁的手臂,顺着石阶往上慢步走着,一面缓缓道:“若是未满三月,胎儿在腹中还未坐稳,自然是应当多多卧床、多多休养的,但若过了三个月,趁着肚子还没大得走不动道,便应多多活动,孕妇多动些,生产的时候就少遭些罪。”

&ep;&ep;“哎,我是不大懂这些的,但苏姊姊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还是慎重为好……”

&ep;&ep;女子生产着实是一道鬼门关。前世嘉宁见过夷安难产,见过天子慕容熹的后妃小产,对此事颇有些阴霾。虽然苏氏仍然腰身纤细、活动顺畅,但她仍心有戚戚焉,扶着苏氏一只手臂,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地面。

&ep;&ep;苏氏咯咯笑着,挽着嘉宁,一步一个石阶,爬得好不轻松自在。

&ep;&ep;两个男人略略落后几步,坠在后面。苏氏能轻松应付的山路,对他们两个习武的男子来说,就更是如履平地了。

&ep;&ep;陆聿耳力好,听着前面两人的对话,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周霁,问道:“嫂夫人所言,可有把握?”

&ep;&ep;周霁认真思索了一番,回道:“应当不会错,这是卓君阿娘教她的法子,而且细说起来,她们苏家的姑娘,的确少有难产的。”

&ep;&ep;陆聿若有所思。

&ep;&ep;周霁不由笑他“关心则乱”——“云鹤先生不是在你们府上么?你不若寻隙去问问他?”

&ep;&ep;陆聿道:“云鹤先生平素都沉溺研究各种疑难杂症,妇科女方他怕是比不上专司此道的稳婆、女医。”嘴上这么说着,少年心中却打定主意,找个时机去问问云鹤。

&ep;&ep;他们选的这条路算是轻松,登顶时,陆聿、周霁气息平和稳定,苏氏额间出了层薄汗,唯有嘉宁,气喘吁吁,香腮染霞。

&ep;&ep;“怎、怎会如此?!”小郡主扶着墙柱坐下,看着神采奕奕的三人,顿觉世事不公,“砚堂与孟源兄倒也罢了,苏姊姊,怎地你亦如此悠然闲适?”

&ep;&ep;四下无人,陆聿掏出浸过薄荷水的丝帕给她擦了擦脸颊、脖颈,哼笑道:“这可怨不得别人,只怪你平日过于懒散,便是嫂夫人怀着身子,也比你康健些。”

&ep;&ep;嘉宁怀疑他话中有话,暗暗瞪了他一眼,往苏氏那边挪了挪。

&ep;&ep;“苏姊姊一切都还好吧?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

&ep;&ep;苏氏笑道:“嘉宁,你过于忧虑了,我很好。最近在家中待得久,今日出来,正好活动活动身子骨。”

&ep;&ep;嘉宁忍不住晲了一眼苏氏平坦的小腹,很难相信,那么小方寸之地,竟然能够孕育生命。

&ep;&ep;“是你……”

&ep;&ep;一个男声忽而响起,语气颇为惊异。

&ep;&ep;嘉宁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循声望去,竟是乔珩。

&ep;&ep;幽州州牧之子,未及而立便出任雒阳令的世家公子,前世,他曾向天子求娶嘉宁。

&ep;&ep;如今的乔珩不过二十岁出头,形容落拓,清明俊秀,穿着一件月白袍服,文质彬彬,翩翩君子。

&ep;&ep;“叔桓阿弟——”周霁笑容舒朗,率先见礼,“真巧,你也来太山登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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