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未进门,犬吠声响起,一团黑影如风般窜到他身前,是大黄。陆宴初眸中一亮,直接推开没关严的栅栏门,急急喊道:“豆苗儿,你是不是在里面?”
&ep;&ep;“喵,喵……”黑妹跟着大黄起哄,巴巴跑到他腿畔绕来绕去。
&ep;&ep;陆宴初像溺水的人终于上了岸,呼吸逐渐顺畅,这两只小东西一贯跟着她寸步不离,她一定在里面是不是?
&ep;&ep;厨房切菜的孙大娘闻声出来,菜刀还拎在手里,她望着眼前消瘦不少的年轻男子,眸中渐红,看到他,她就想起了至今毫无消息的豆苗儿。
&ep;&ep;“孙大娘,晚辈有礼。”陆宴初拱手客气问:“豆苗儿可暂居在您这儿?”
&ep;&ep;“她不在我这。”孙大娘揉揉眼角,哑声道,“你进屋,我给你说。”
&ep;&ep;嘴角笑意僵住,陆宴初定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连日疲惫,他身体已至极限,此时孙大娘这般反应,他只觉头晕目眩,如有重重一锤狠敲在心口,疼得麻木。
&ep;&ep;孙大娘不催他,等他失魂落魄进了屋,她边倒水,边把这数月的种种传闻一一讲给他听……
&ep;&ep;指尖攥入掌心,陆宴初垂眸不语。
&ep;&ep;“这是她家钥匙,有封信说要给你,但房子没了,信也没了。”悲伤太久,孙大娘语气已很平静。
&ep;&ep;伸手接过钥匙,陆宴初张了张嘴,想问信里写了什么,可谁又能知道?老天么?
&ep;&ep;室内静寂,孙大娘陪他枯站了会儿,摇头进厨房。
&ep;&ep;“孙大娘。”陆宴初盯着掌心的钥匙,哑声问,“她说去锦城赵家,事实是抵达锦城后便与王大叔一家分别,那时她人很安全,那么所谓的商队当家是真实存在的人?”
&ep;&ep;站在厨房门口,孙大娘转头看他:“确实有这么个人,所以你也觉得豆苗儿随他私奔了?”
&ep;&ep;摇头,半晌又苦笑,陆宴初眼神迷茫痛苦:“我不知道。”
&ep;&ep;“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孙大娘扯了扯唇,语气陡然变冷,“你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ep;&ep;全身如坠冰湖,陆宴初阖眸缓了片刻,双腿虚无地拾步离开。
&ep;&ep;回小木屋,他躺在床上,睁着眼望头顶。
&ep;&ep;大黄跟进来,两只前爪趴在床沿,憨憨冲他吐舌头……
&ep;&ep;昏睡了整整一夜,陆宴初醒来便额头滚烫,拖着病体,他亲自问访与她有接触的王大叔一家。
&ep;&ep;中午走出王家时明明艳阳当空,他却感觉昏天暗地。
&ep;&ep;小儿不擅说谎,王家女儿银铃般的童音仍回荡在他耳畔,“唐当家对豆苗儿姐姐最好啦,说话都笑眯眯的,还给她糖吃,都不给我们哩!”
&ep;&ep;王大叔跟在旁边送新任状元郎出门,笑道:“恭喜恭喜,贤侄是不是即将前去京城上任?王某……”
&ep;&ep;“王大叔,她真的跟那人走了?”
&ep;&ep;“话不能说得那么肯定。”王大叔皱眉,瞧他面色不好,思忖片刻道,“在竹安时,豆苗儿与唐当家不过数面之缘。抵达锦城后,我们全家一进城门就与商队分开,要去看货,豆苗儿她说要去赵家办事,正好商队同路,可能会继续捎她一程……”王大叔知豆苗儿的事已传遍竹安,他最初只觉荒谬得很,却听膝下几个孩子总念叨那几块糖,久了他突然觉得唐当家对豆苗儿确实不错,加之都过去三月有余,豆苗儿渺无音讯,他不得不想,若她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或许真与唐当家有了姻缘呢?
&ep;&ep;“晚辈知道了,谢谢。”陆宴初拱手告辞,面无表情下台阶,才走两步,瘦高的身影突然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在地。
&ep;&ep;王大叔眼疾手快地搀住,急道:“当心。”
&ep;&ep;站稳言谢,陆宴初摆手强撑着说“无碍”,他晕晕乎乎晃去眼前重影,迟钝地迈步离去。
&ep;&ep;木屋昏睡两日,陆宴初醒时隐隐闻到一股呛鼻的药味儿。
&ep;&ep;这气味他熟悉,她给他煮过,猛地起身,他虚弱地快步循着味道找到厨房,眸中欣喜:“豆苗……”
&ep;&ep;孙大娘扭头望向他,低眉继续往火炉里喂柴,冷漠语气里含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是新科状元郎,万里挑一,前途无量,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伤寒高烧不是小事,若不是大黄一直咬着我裤腿不肯松口,并带我到了这里,我看你耗死在这里都没半个人知道。”
&ep;&ep;“谢、谢谢您!”眼中喜悦熄灭,陆宴初唇色苍白地倚在门侧。
&ep;&ep;“这猫狗倒对你忠诚。”孙大娘笑,“一只赖着我,一只睡在你枕边守着你。”
&ep;&ep;苍青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陆宴初望着屋里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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