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兴许是我在短短不到一天之内调查出来的东西让杜宝安感觉到了震撼,又或者是我之前一番掏心窝声泪俱下的倾诉让当过兵品行正直的他良心受到了谴责,杜宝安犹豫了很久,这才坐下来,神色复杂的告诉我,其实就在我上任前两天,这三个矿工就已经死了。
&ep;&ep;我点点头,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从杜宝安嘴里说出来无非就是得到了证实,但我需要更详细的情况,于是我示意他说具体点。
&ep;&ep;杜宝安点起了一颗烟,告诉我这一阵刚好是夏季农忙,他就给绝大多数的矿工放了几天假,因为金饰在市场上行情异常走俏,金矿石的价格也随之上涨,他就想趁着这个功夫再挖一个矿洞,而那三个死掉的矿工,就是负责“放炮”的。
&ep;&ep;“放炮”我是知道的,在农校的时候学过,这是一种最原始却最直接的开矿方式,就是用炸药来破坏岩体,再将崩落的岩石碎片运出去,从而开凿出矿洞。
&ep;&ep;杜宝安说局部的“放炮”需要的炸药量并不多,而且那三个“放炮”的矿工都是老手,他也没想到会出事,炸药安放完还没等矿工撤出来就爆炸了,虽然没有直接炸到人,但是坍塌的岩石把他们压在了下面,等挖出来的时候,三个人早就没了呼吸。
&ep;&ep;听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按理说三条人命这样大的事故,不管再怎么隐瞒,在上报乡政府的过程中也不可能不走漏半点风声,除非是有人第一时间就在现场封锁了消息。
&ep;&ep;杜宝安接下来说的话证实来我的猜测,他说姚书记和刘乡长平常就喜欢到矿上蹭吃蹭喝,那天刚巧他们俩也在现场,杜宝安就问他俩该怎么办。
&ep;&ep;“姚书记和刘乡长俩人进屋商量了一会,出来之后告诉我,说这属于重大安全生产事故,如果追查起来,身为金矿的法人,我哥就要坐牢,不过他们有办法,要我听他们的。
&ep;&ep;杜宝安扔掉烟头用脚踩灭,一脸懊悔道:“我不懂法,为了不让我哥坐牢,按照刘文才的指示,我给了剩下那六个矿工一人两千块钱封口费,让他们把尸体先运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又把新炸的矿洞清理干净。”
&ep;&ep;接下来的事情闭着眼睛我也能想得出来,前一天我检查完宝安金矿离开之后,杜宝安按照刘文才的计划,把死者的尸体运回了矿洞里又重新炸了一次,造成事故是我签了安全生产责任状之后发生的假象。
&ep;&ep;听完这些,我在气愤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姚援朝和刘文才的缜密。
&ep;&ep;难怪我刚一上任他俩就迫不及待的开会研究工作分工,把安全生产的工作交给我负责,还以检查的借口让我签了安全生产责任书,原来这都是他俩计划好了的。
&ep;&ep;不过这个计划可是真够阴险毒辣的。
&ep;&ep;因为按照安全生产事故责任的划分,负责安全生产的领导是第一责任人,在我来之前,因为副乡长空缺的缘故,安全生产都是由刘文才这个一把乡长来负责的,按照这次事故的严重程度,免职对他来说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如果这个黑锅由我来背的话,他就只需要负一个连带责任,顶多也就是受一个党内警告处分,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ep;&ep;“武老弟,老哥对不住你,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ep;&ep;杜宝安看着我有些愧疚道:“而且姚书记和刘乡长也说了,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你顶多就是受点处分,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我为了我哥,才逼不得已答应的。”
&ep;&ep;我摇摇头,现在道歉还有什么意义,不过这杜宝安可真够心眼实的,姚援朝和刘文才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没想过一旦事情被揭穿,诬陷瞒报可是罪加一等,本来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ep;&ep;当然这些我不可能给杜宝安说,要是吓坏了他可就适得其反了,对于他这种军营里出来眼睛揉不得沙子的汉子,想让他主动帮我的话,就必须让他继续愧疚下去。
&ep;&ep;于是我告诉杜宝安,说你不是体制内的你不懂,处分是从政的最大污点,再小的处分都是要记入干部档案的,我就算侥幸不会因此被免职,但以后要是提拔使用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ep;&ep;“武老弟,你要相信我,要是知道会这样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干这缺德事的!”
&ep;&ep;果然杜宝安大惊失色,然后霍然起身道:“走!我这就去找那几个矿工兄弟,明天调查组来的时候我们给你作证,这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ep;&ep;我看着杜宝安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心里也有些愧疚,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拦住了他,说这个并不着急。
&ep;&ep;我盘算着手中目前掌握的东西,目前来看,情况对我是很不利的。
&ep;&ep;因为我现在只有人证,之前出事的现场已经毁了,尸体烧焦之后也没有办法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也就是没有任何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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