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白家凶名太深,权势高涨,朝堂经三年大乱,早已被重新洗了牌,一些新上来的门第成了混入白粥里的沙子,总被人看不顺眼,白家便是最大的一颗。
&ep;&ep;白夫人笑说着:“有本事去你阿耶阿兄面前说,你看你爹的脾气还会给他们好果子吃,不闹的天翻地覆才怪。”
&ep;&ep;“郎君们可是最是疼二娘的。”桂妈妈也跟着安抚着。
&ep;&ep;“好好休息,宴会上可要好好惊艳那些见不得你好的人。”白夫人摸了摸女儿柔嫩的脸颊,夸道,“我们二娘当真是长安城最美的小女郎。”
&ep;&ep;白淼淼羞红了脸:“阿娘又打趣我。”
&ep;&ep;“可不是,二娘这容貌谁见了不是一句夸。”桂妈妈也跟着笑说着,“那些嚼舌根的可比不了。”
&ep;&ep;“要知我们二娘,可是明珠一般捧着的小娇儿。”
&ep;&ep;白淼淼一向好哄,被人来回夸着,连着耳朵都红扑扑的,笑眯了眼,显然把刚才那点的郁闷散得一干二净。
&ep;&ep;————
&ep;&ep;更深月色,北斗阑干,层层宫瓦下,昏暗的宫灯挂在走廊上,北风略过,缓缓悠悠,黑影摇动。
&ep;&ep;“台省传来的消息。”黑夜中,一个瘦小的影子悄无声息走了过来,停在月光照耀下的边缘,不小心露出灰扑扑衣袍下的深蓝色衣袍,上面绣着特殊的银色花纹。
&ep;&ep;乃是从五品下的内给事。
&ep;&ep;直棂窗窗边坐着一人,身形挺直,一半落在月光中,一半隐秘在夜色中,高挺的鼻梁阴影倒影在脸颊上,显出几分深刻的沉寂。
&ep;&ep;“诸位相公希望殿下以前线战事为重。”内给事的声音被暗色笼罩着,只剩下模糊不清的余音,“忍。”
&ep;&ep;窗边之人蓦地轻笑一声,身形微动,蓄满月光的眸光轻轻垂下,看向悄然而至的人。
&ep;&ep;内给事下意识浑身紧绷,弯腰弓背,低眉顺眼,强打着精神,却有没有听到面前之人继续开口。
&ep;&ep;“他们的要求,我可以办到。”就在内给事后背被冷汗打湿之后,那人终于开口,就像挪开捂住他人口鼻的一只手,瞬间让人喘了一口气。
&ep;&ep;“但我的事……”那人转过头来注视着内给事,那张深刻硬朗的眉眼被阴暗彻底笼罩着,明亮的瞳仁却因为夜色而越发锐利,只要被他这般看着,就好似被丛林中的孤狼危险盯上。
&ep;&ep;内给事一口气瞬间提了起来。
&ep;&ep;“诸位相公可想好了?”
&ep;&ep;第6章
&ep;&ep;宁国公主是陛下第二个女儿,深得陛下恩宠,年少时曾出家修道,及笄后先后嫁给荥阳郑巽,河东薛康横,谁知两位驸马皆不是长命之像,新婚不久便暴毙而亡,年仅二十二岁的公主殿下如今寡居在永福坊的公主府。
&ep;&ep;今日开宴就是为殿下庆生。
&ep;&ep;陛下沿袭前朝十王宅的制度,年幼的皇子居住在大福宫,一旦大婚便搬到安国寺东附苑城内修筑的十王宅内。
&ep;&ep;与此同时,公主们也在如此,大婚后的公主府就在距离十王宅不远处的公主府,只公主各有府邸,相互并肩,并不如皇子们分院而住这般严格。
&ep;&ep;宁国公主行二,府邸的位置靠前,白家马车刚进永福坊的大门就看到坊门下李家的马车等在一侧。
&ep;&ep;李明霜自己特立独行,身边的侍女不似寻常女使般穿着衣裙,而是穿着交领袍子,头戴幞头,乍一看就是一个清秀的小郎君。
&ep;&ep;“可算是来了,今日的雪也下得太大了。”李明霜直接钻进白淼淼的马车,呼出一口白气,抬眸说话时眼睛一亮,“今日打扮得真好看,年纪轻轻就该穿的花里胡哨一点。”
&ep;&ep;小女郎上着团娇纹绯红衫子,下着折枝花纹郁金香色裙子,肩披紫四角菱纹帔子,梳着小巧的蝉髻,玉色翡翠头面精致大气,头顶的小蝴蝶羽翼清晰可见,浅色的小山眉下画着浅绿色的梅花子,越发显得小娘子面如美玉。
&ep;&ep;白淼淼皱了皱鼻子,娇气说道:“你也就比我大两三岁,怎好意思说这话。”
&ep;&ep;“你三哥比你大一个时辰也是你三哥,我大你三岁,天经地义比你大啊。”李明霜眉飞色舞说道,顺手捏了捏小娘子的小脸。
&ep;&ep;“你今日怎么来这么早,平日不是都是踩点来的吗?”白淼淼被人捏着脸,还是好脾气问道。
&ep;&ep;李明霜叹气:“想来打探一下消息。”
&ep;&ep;白淼淼还没问出所以然来,就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ep;&ep;驾车的马夫低声说道:“路堵住了,许是今日拜访的人有些多。”
&ep;&ep;白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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