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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曲颂今只惊诧一瞬,便恢复了神色,喉咙里热辣辣的烫提醒着他刚才秋家小姐的所作所为,他并未请医,只眼神如萃着寒光的刀子,阴阴冷冷地射向秋露。

&ep;&ep;“两次叁番,秋小姐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但想以毒牵制在下,却不是高招,”书案上的银砂灯爆出噼啪之声,淡淡的烛油味溢出,曲颂今移开灯罩,执剪剪去烛花,又说,“你那毒,无非是寻常死士吃的那些,每月既定时日疼痛钻心,要在下以后定时问你取解药是不是?”

&ep;&ep;秋露垂目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手指,不言不语,任由曲颂今胡乱猜测。自那次在宫中挫坏了她刻意留长的指甲后,她便将指甲悉数剪短了,看来这是非常明确的决定,日后有事她亲自动手,也更利索方便些。

&ep;&ep;曲颂今当她是默认,唇边擒出一个既冷酷又惨淡的笑容,“这样的毒药是制裁不住一个将死之人的。”

&ep;&ep;他的话似乎在表明,我曲颂今毫不畏惧,我反正要死了,你不必做无用功。

&ep;&ep;可关键他太急于求证了,如果他真的不怕,大可置之一笑,将秋露的行为权当小孩子胡闹,接着对她说,好,既然如此了,那就好好说说你的想法,你究竟意欲何为?

&ep;&ep;然而并非。

&ep;&ep;他还是对未知之物感到胆怯,故而先声夺人,假装镇定。

&ep;&ep;这样目的便达到了。

&ep;&ep;秋露托着下巴,看向书案边的曲颂今。

&ep;&ep;大郑第一美人之名不虚,他仅穿一件单薄的缎面褂子,长身玉立,气质卓绝,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周身笼罩的昏黄烛光亦如月色神辉。

&ep;&ep;容颜是有欺骗性的,曲颂今其实和心慈的仙人沾不了一点边儿,他的五官乍一看非常温润且没有攻击性,但细瞧的话,自眉到唇都有股勾人的味儿,半黑半白的头发又增了邪气,实属远看仙子,近望妖精。

&ep;&ep;“曲大人,你不必纠结我喂您吃的药究竟该如何发作,”秋露对纸架子美人态度更为和善,她声音柔似初始的曲颂今,“不如你再让侍从上杯雪水泡的明前毛尖,我们边喝边聊,直接切入今日的主题?”

&ep;&ep;这话耳熟得很,曲颂今抱着臂,从鼻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有事直说便是,不必重复同样话来恶心人!”

&ep;&ep;“曲大人爽快,那秋露便明人不说暗话,请教大人叁件事,”她抚掌而笑,一低再低的嗓音准确无误的传到曲颂今耳朵里,“事一,淳丰十六年,曲大人以修养病体为由,辞去国师一职,满天下人都知道曲国师不再是曲国师,他要不问世事,归隐田园,怎么如今,曲大人又在这彼竞豪奢的京城出现了?”

&ep;&ep;“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心有田园,便处处是田园,”曲颂今一脸讥讽,“腿在己身,自然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怎么,秋小姐是看不得在下拖着病体残躯到处乱跑吗?”

&ep;&ep;“怎敢,怎敢,只是好奇罢了,既然曲大人已解惑,秋露便直言不讳第二个疑题了……”

&ep;&ep;曲颂今冷眼等待。

&ep;&ep;“大人隐姓埋名修养叁载,之前都不露圭角,今年却动作频频,”秋露缄默一瞬,似笑非笑,“初五甚至高调应邀入宫,如何,大人是要重回你心中如田园一般的朝廷?”

&ep;&ep;“在下不知秋小姐口中的动作频频是什么意思?在下是病了,不是瘫痪了,能走能动,何必如乌龟一般缩在一隅不动?再说入宫……入宫不过是承太后相邀入宫为皇子合婚罢了,谈什么重回朝廷?”

&ep;&ep;曲颂今回的夹枪带棒,秋露问一句他要顶十句,惹得秋露心中微恼,在顽心院时的烦躁又来了。

&ep;&ep;“哦,是吗?曲大人可别心口不一,秋露看您本就体弱,届时再插手京城波橘云诡之事,怕是更没两年好活了。”

&ep;&ep;“你——”自叁年前曲颂今中了毒,越发喜形于色,周围人都顾忌着他,从不敢如此言论,现下听到秋露说他恐无福寿,即使是实话,也难挡心头腾地窜起一股火气,登时,曲颂今快步移到秋露面前,高长的身量笼下一片阴影,“……在下该想到的,秋小姐好毒一颗心,自有好毒一张嘴,你出身武官世家,怎么也整文人的那套弯弯绕绕,在下方才便说了,有什么事,秋小姐直言便是,不必说这些来剜在下的心。”

&ep;&ep;“最后一个疑题,也是秋露真正想问的,”外面忽地卷起一阵狂风,惊得敞开的雕花木窗咯吱作响,曲颂今才想唤人来关窗,就听到秋家小姐的声音如同鬼魅,说出了他那藏着极好的事实。

&ep;&ep;“诸多皇子,曲大人为何偏选易王?”

&ep;&ep;“……什么?”不知道是耳边炸了一声雷,还是天边真的有雷声,曲颂今心头大震。

&ep;&ep;观之秋露,好像只是说了一句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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