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人,就都会受伤,都会死的。
&ep;&ep;“我去看看。”
&ep;&ep;宁瓷当时的意识都有些不太清醒,定了定心神,缓缓吐出几个字,便进了房间。
&ep;&ep;这房间的布置十分简单,就只有一张床榻,一方小几,两张椅子,一眼望去便是空荡。
&ep;&ep;而且在这么寒冷的冬日里,不仅没有地龙,甚至是连一个火炉,都没有备。
&ep;&ep;屋子里头,不必外头暖和多少。
&ep;&ep;甚至是叫人打寒颤的。
&ep;&ep;他只着了亵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唇角紧抿,因着后背有伤,是稍侧着身子的,一眼看过去,他脸色苍白,竟是没有丝毫血色。
&ep;&ep;宁瓷身子一颤,放缓了脚步,慢慢的,朝床榻边走过去。
&ep;&ep;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脑海里却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ep;&ep;她想起,当初睁眼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看着他坐在床边,见她醒来,那一瞬间是无比关切欣喜的神色,虽然转瞬即逝,可是落在眼底,无比清晰。
&ep;&ep;而如今世事荏苒,再躺在床上的,却是变成了他。
&ep;&ep;这比她当初的伤,要严重许多。
&ep;&ep;宁瓷在榻边坐下。
&ep;&ep;想起了很多很多事。
&ep;&ep;有些她一直都不愿意想起的,一直都埋在心里的那些事,那些甚至连她自己都以为,早就忘却了的事。
&ep;&ep;宁瓷眼眶湿润。
&ep;&ep;她觉得,做人应当界限分明,该断则断,既然已经离开了,已经过去了,那么,就应该向前走,而不是往回看。
&ep;&ep;也不应再留恋。
&ep;&ep;可是,她好像......做不到了......
&ep;&ep;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一直都静悄悄的,绿萝的声音从后边响起。
&ep;&ep;“小姐,火炉都准备好了。”
&ep;&ep;绿萝说完这话,宁瓷也没回答,但只稍作停顿,绿萝便招呼人将火炉抬进来。
&ep;&ep;这屋子里实在凉的很,就算搬了火炉进来,也没那么快就暖和起来,绿萝担心宁瓷受凉,便只能是尽可能的将火生的旺些。
&ep;&ep;正好,这时候药汤也熬好了。
&ep;&ep;宁瓷抬头看了一眼。
&ep;&ep;然后她便伸手去拿那碗。
&ep;&ep;“给我吧。”
&ep;&ep;接着让人都出去了。
&ep;&ep;.......
&ep;&ep;夜半时分,萧青山突然惊醒。
&ep;&ep;他虽然受了重伤,但奈何他一向能撑得住,再重的伤,也容易愈合,所以喝了药之后,没几个时辰工夫,就醒过来了。
&ep;&ep;当时他只是猛然想起,他突然晕过去,一定是......吓到阿弃了。
&ep;&ep;一睁眼,偏头,却发觉,这榻边有人。
&ep;&ep;大概是他没有想到的。
&ep;&ep;是阿瓷。
&ep;&ep;屋里仅点了一盏烛火,虽有些光亮,但看得不是太过清晰。
&ep;&ep;这里头显然也暖和了不少,看着是多了两个火炉,门窗紧闭,不透一点儿的风。
&ep;&ep;这是发生什么了?
&ep;&ep;宁瓷闭着眼,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睡过去了,萧青山撑着身子往上起了些,正好落入视线是她侧着的大半张脸,静谧,安然。
&ep;&ep;阿瓷睡着的时候,像一只乖乖的白兔,安静温顺的不得了,可是有时候醒着,带着利爪,能直接刺入血肉。
&ep;&ep;他起身来,小心翼翼的从一边下床来,然后俯身,把宁瓷抱了起来。
&ep;&ep;屋子里虽然有暖炉,但是寒冬腊月的,就这么待着,以她的身子,那定然是容易受凉的。
&ep;&ep;因着身上有伤,导致这行动也不太方便。
&ep;&ep;阿瓷瘦,以前他抱她,是很轻松的,可是现下这力不好使,倒是有些吃力了,咬着牙把她抱起来,尽量是轻手轻脚的,让她躺在榻上。
&ep;&ep;宁瓷眉头微皱。
&ep;&ep;她睡眠浅,容易惊醒,即使是这样的一点动静,她还是转醒了,睁眼,就对上萧青山满是疲惫的眸子。
&ep;&ep;宁瓷目光一怔。
&ep;&ep;她傍晚的时候,喂他喝了药,就只是在这待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这是过去多久了?
&ep;&ep;“我――”宁瓷这猛然间和他挨的太近,又才醒来,肯定是猛然间不那么适应,身子一动,就要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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