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什么!”
&ep;&ep;“不信您就去问傅太医罢,我刚才便是与同皇上说这件事儿,既然治不好,反正都要死了,我不想死在宫里。”
&ep;&ep;刘老夫人只觉五雷轰顶,差点昏厥。
&ep;&ep;卢晋芳忙给她掐人中,叫道:“祖母!”
&ep;&ep;刘老夫人缓过气,大声痛哭:“我可怜的月儿,你怎么会这样,老天无眼啊,要这样对你!我不信,我不信,肯定是你骗我的,月儿,你说是不是?”
&ep;&ep;“我没有,娘。”刘月平静的道,“我真的要死了。”
&ep;&ep;卢晋芳闻言也哭起来:“干娘,您真的要死了?”
&ep;&ep;“是的,晋芳,我没有几年日子了。”刘月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髻,“晋芳,你愿意陪着干娘回扬州吗?干娘带你去看我们刘家的老宅。”这孩子虽是义女,可这些年,却让她尝到了一点做母亲的滋味,“或者你更喜欢京都,那我就把你留在这里,反正阿茂在京都的。”
&ep;&ep;“不不,我陪干娘去。”卢晋芳紧紧拉住她袖子,“我要去扬州,我要陪着您。”
&ep;&ep;“好孩子。”刘月牵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ep;&ep;刘老夫人却还不死心,拦路虎一样挡在面前:“月儿,你现在走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这些年我们吃过的苦算什么呢?月儿,你要撑下去啊!你要做太后啊,月儿!”
&ep;&ep;母亲状若疯狂,也许是被这些日子折磨的,她原本一心也是为自己好,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养着,一点不舍得她吃苦。
&ep;&ep;母亲啊……
&ep;&ep;刘月放开卢晋芳的手,慢慢跪在了刘老夫人的面前。
&ep;&ep;“月儿,”刘老夫人傻了,“你作甚?”
&ep;&ep;“女儿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您,我跟阿谦情投意合,早已定下誓约,他高中了就要来提亲,结果……”刘月给她磕头,“娘,女儿不孝,拖累您,让您受苦了,但求您能成全女儿最后的心愿,让我走罢!”
&ep;&ep;她抬起头,额上一片淤红。
&ep;&ep;刘老夫人心头仿若被千刀剐过,疼痛难当,怎么会这样,女儿跟沈谦……她突然想到了那日去见沈谦,他脸色大变的模样,此时此刻哪里还能说得出个“不”字,她这可怜的女儿,可怜的阿谦!刘老夫人颤巍巍的扶起刘月:“月儿,走吧,我们走。”
&ep;&ep;夜风起了,吹着窗纱微微的响动,沈谦坐在窗前,心神恍惚。
&ep;&ep;前几日,祁徽召见他,他说鸟铳可以改良,祁徽非常高兴,赏了他一柄玉如意,而今就摆在面前。他盯着玉如意看,想到年轻帝王的脸,手指就由不得颤抖。
&ep;&ep;最近他的动作有点不可控制,手指总是会发抖。
&ep;&ep;画图时会,吃饭时会,写字时也会……
&ep;&ep;他可能老了罢,做事开始犹豫不决了,不像当初想要救刘月出来,不管是制造机关,买通内应,都没有这样的前瞻后顾。
&ep;&ep;可是他的阿月怎么办呢?
&ep;&ep;沈谦捂着头,他不信她喜欢祁衍,不信她喜欢那孩子,她只是被困在了宫里,出不来,那皇宫好像猛兽一样,要吞噬掉她。
&ep;&ep;他只能毁了那座宫。
&ep;&ep;“阿月。”他喃喃低语。
&ep;&ep;“阿谦。”有人回应。
&ep;&ep;沈谦心头一跳,觉得自己病得更厉害了,居然能在家里听到刘月的声音,这样下去,他只怕马上什么都要做不了了!
&ep;&ep;“阿谦。”她又在叫。
&ep;&ep;沈谦痛苦的闭上眼睛。
&ep;&ep;然而轻风拂面,竟有人走到了身边,他闻到一阵淡淡的药味,睁开眼,看到烛光下刘月瘦弱又带着一点红晕的脸。
&ep;&ep;好像做梦一样!
&ep;&ep;“阿月?”沈谦不敢相信,伸出手去碰了碰她。
&ep;&ep;她握住他的手指:“是我,我出宫了。”
&ep;&ep;“啊!”沈谦又惊又喜,“你怎么会……”
&ep;&ep;“我不想待在那里,阿谦,我从来不想待在宫里的,故而请求皇上,皇上答应了。”刘月笑道,“我以后再不走了,阿谦,你同我们一起去扬州吧?”
&ep;&ep;沈谦仍不太相信:“你,你是真的?”
&ep;&ep;他睁大了眼睛,痴痴呆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她的阿谦一向很潇洒自信,刘月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亲:“现在信了罢?”
&ep;&ep;说完,自己也是满脸通红,但她不想再多顾虑了!
&ep;&ep;沈谦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腔。
&ep;&ep;曾经,刘月也这样亲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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