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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那双平时流转着精色的狭长凤眼,此时却烧的有些发红,他盯了她半天,剑眉皱起,然后一手撑着自己坐起,靠近栗小沫颈边,使劲嗅了嗅,然后放开她的手,躺了下去。

&ep;&ep;“是我媳妇儿的味道。”咕哝了一句,他又闭着眼睛睡去。

&ep;&ep;栗小沫的手僵在半空,完全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惊的愣住,却在听到他那句话的时候,感动的想要落泪。

&ep;&ep;虽然栗小沫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独特的味道,但是一个男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记得这一点,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ep;&ep;栗小沫洗掉了自己手上的酒精味道时,门铃也恰好响起。

&ep;&ep;门外的是司戈和一个瘦高的男人,瘦高男人手里拎着一个方形的包,见到栗小沫,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五嫂好,我叫耿唯安,久闻大名,一直不得见,今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哈。”

&ep;&ep;栗小沫差点笑出声来,更伟岸……这名字真是……

&ep;&ep;司戈却在后面踹了他一脚:“别练贫了,赶紧去看看你五哥。”

&ep;&ep;耿唯安笑着越过栗小沫,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嫂子,我先拯救一下我五哥,等下聊哈。”

&ep;&ep;司戈看着餐桌上没动的饭,眉头微皱:“他还没吃东西?”

&ep;&ep;“嗯,我十一点过来的时候,他正烧着,我说去医院,他死活不肯,我只能让他先去休息,本来打算让他吃点东西再吃药,但是没想到就一会儿工夫,他就烧的这么厉害。”

&ep;&ep;“没事,你不用担心,陆小五就这样,神经崩的太紧了,一旦放松之后,他身体免疫力也会跟着他的神经一起放松,感冒发烧什么的很正常。”司戈倒是不担心,他安慰着栗小沫。

&ep;&ep;“况且有小安在,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ep;&ep;“耿唯安是医生?”栗小沫想到刚刚那个笑眯眯的男人,怎么也无法跟严肃的医生联系到一起。

&ep;&ep;“恩,耿唯安家世代学医,到他这一辈不知道多少代了,他自己也是个医学博士,虽然平时是上手术台动刀子的,这点基本的小毛病,他还是可以的。”司戈摆摆手。

&ep;&ep;“陆卓尔为什么不喜欢去医院?”只要是正常人就都不会喜欢医院,但是正常人生了病,也还是会选择去医院,但是陆卓尔上午明显的就是在抗拒去医院。

&ep;&ep;司戈叹了口气,伸手摸兜,掏出了烟来,但是看到栗小沫却又放了回去。

&ep;&ep;“小五大伯和大伯母出事的时候,小五那天正好没去幼儿园,家里的保姆也正好放假回老家了,得知消息的傅姨带着小五赶到医院时,正好看到被推下救护车浑身是血的陆大伯和伯母,当时小五哭了,后来陆大伯和伯母再也没有醒过来,医院就成了小五心里的一个魔咒。

&ep;&ep;他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五岁的陆卓尔,那个孩子目睹了自己的亲人进了医院就再也没有出来的事实,他固执的认为,医院会夺走他爱的人的生命,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有去过医院,好在这些年,亲近的亲友也没有生大病或者意外住院的,小五的四个姐姐生孩子的时候,小五也都只是托他/妈妈带去的礼物,等出了院,才去看的宝宝。”

&ep;&ep;司戈想到那年冬天飘雪的圣诞节,当他赶到陆卓尔位于帕萨蒂纳的公寓时,他也是烧的迷糊,他冒着大雪,将医生请到家里,给他打了退烧针。

&ep;&ep;栗小沫却觉得心疼,不是每个人都想外表那样强大,生死是任何人都无法掌控的东西,成年人面对生离死别都撕心裂肺,更何况那样一个刚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认知的孩子,或许当时的他都不能真正明白死亡的含义,他只是固执的认为,医院带走了疼爱自己的大伯和伯母,而自己的姐姐从此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

&ep;&ep;孩子的世界单纯而且固执,但是伤害却至深。

&ep;&ep;耿唯安从卧室退了出来,看了一眼面色沉肃的两人,作为多年的发小和好友,自然了解司戈同栗小沫说了什么,他扯出一抹笑。

&ep;&ep;“嫂子,不用担心,我给五哥打了一针退烧针,就是这段时间太累加上昨天晚上着凉,没事,我五哥身体素质好,打了针,睡一觉,醒来我保证他退烧。我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药,等他醒了,你让他吃了就没事了。”

&ep;&ep;“烧的这么厉害,不用挂水么?”栗小沫想到他滚烫的身体,还是心有余悸。

&ep;&ep;耿唯安从包里掏出几盒药,然后抬头看了看两人:“没事,嫂子,不用挂水,保证明天还你一个健康的五哥。“

&ep;&ep;说完这话,耿唯安看了看司戈有些肃然的神色,淡淡的笑了:“四哥,有些事情着急也没用,心病还需心药治,什么时候等他不得不去医院的时候,他就会克服这个心里障碍了,再说了,当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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