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嗯,这劲头,不愧是周家人。苏凤竹笑笑,道:“教过你的话,都还记得吗?便是一会儿赠礼之时......”
&ep;&ep;定亲之礼并不繁琐:男家提亲人诵求亲之赋,女家父亲应答;双方父母交换庚帖;男方送定亲礼,女方回礼;定亲男女拜谢双方亲友。最后这一步拜谢之时,亲友们当以金玉饰物馈赠准新人。
&ep;&ep;仪式进行的非常顺利。锦衣华服的郑律与王鱼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只是双方准新人看着都太过平静了些,丝毫没有喜悦之色。尤其是郑律,苏凤竹总看着他眉宇间有藏不住的紧张不安。
&ep;&ep;一时到了拜谢亲友之时。先拜谢的自然是帝、后、贵妃、丞相等。景泰帝赠郑律的是一口上古宝剑,赠王鱼的是一套金闪闪的首饰——后者比前者可不值钱许多。余皇后赠送的是一对羊脂玉佩,陈贵妃赠送的是一对玉香囊。范信芳送的是两把他亲自画的扇子——景泰帝还嘲笑范信芳:“真是小气!就差这点钱怎地?”被范信芳送了两个大白眼:“庸俗!”
&ep;&ep;然后就到了周嫣面前。
&ep;&ep;周嫣拿出来的是两串莲子般大小的明珠。然而拿着珠串的手却在剧烈地抖啊抖抖啊抖,半天才放到新人手里。王鱼顺着她手王上一看,只见她那张脸含悲忍戚,眼睛里泪光闪闪,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ep;&ep;“这是怎地了大公主?”陈贵妃便开口问道:“是心疼东西,不舍得给你弟弟弟妹怎地?”
&ep;&ep;“我怎会。”周嫣说道,然而眼中泪水随之哗哗落下:“我只是,这些时日在宫外,看到无家可归的流民们,没得吃没得喝,老人小孩儿,每天冻死许多......呜呜,好不可怜......朝廷拨的赈济银子不够呜呜,我想帮他们,可自己也没多少银钱,呜呜......”
&ep;&ep;“咳咳。”景泰帝尴尬地咳两声:“今儿是你兄弟的大好日子,你说这些作甚!还不快擦擦眼泪,收了声儿!”
&ep;&ep;“我原也不想的,”周嫣边胡乱抹着眼泪边道:“可今儿看到大伯娘这儿这排场,这么多好东西,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要是换成粗粮救济流民们,能活多少条命啊,呜呜......”
&ep;&ep;苏凤竹原本是说叫她假装难过模样,没想到许是卢恒那事儿刺激的,倒让她哭的委实叫一个情真意切,见者心伤。苏凤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强忍住了,边帮着她擦眼泪,边也做落泪模样:“没事没事了,大姐心肠就是好。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又是帮他们筹米筹衣,又是亲身去照看他们,凭一己之力救了不下百八十号人,差点没把自己累倒。这样的公主,纵览史册,何曾有过?”
&ep;&ep;“哦?大公主在外面,竟是亲身去赈济流民了?”陈贵妃惊讶道:“这般行径,委实可敬。本宫惭愧,这外面流民的事情,竟是丝毫未曾听闻。大公主不妨给咱们讲讲,许咱们能帮上大公主什么忙呢。”
&ep;&ep;乐太后见周嫣在这大好日子里哭哭啼啼,心中早不高兴了。再讲下去好事儿都要变成丧事了,如何使得!便要开口阻拦,然陈贵妃已转眸盯住了她:“太后娘娘素来吃斋念佛,最是慈悲,您定也会垂怜这些流民的,是不是,太后娘娘?”
&ep;&ep;乐太后给堵的只能勉强道:“可不是,可怜见的。”
&ep;&ep;“要说这流民现下的状况,哪里只可怜二字啊!”周嫣擤一擤鼻子,滔滔不绝地说开了。一是遗传的她爹娘的好嗓门、好口才,二是心中情真意切,一时之间说的让人如亲临其境,亲眼目睹其惨状,座中女眷纷纷落泪落泪,男子们也连声叹息。
&ep;&ep;“这民间苦难,竟至于此。本宫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万不能坐视不管。”陈贵妃便揩着眼泪道:“本宫愿出五万两白银,助大公主赈济流民。”
&ep;&ep;咦,说好的十万两呢,怎么变了卦了?周嫣心中疑惑,不过还是扮出大喜模样,郑重拜谢陈贵妃。
&ep;&ep;“贵妃娘娘高义!”立刻又有一位侯夫人出声道:“妾也是穷苦人出身,愿追随娘娘,出一万两白银。”
&ep;&ep;“贵妃娘娘这般的爱惜百姓,是咱们大魏之福啊!妾也愿出一万两。”又一位将军夫人道。
&ep;&ep;“妾出五千两。”“妾三千两。”......又接二连三有人道。
&ep;&ep;苏凤竹看着,出声的全是新贵武将的夫人,顿时明了:看来都是陈贵妃的人。化整为零,想来不是陈贵妃少那五万两银子。
&ep;&ep;如此凑起,不一时十万两银子便得了。
&ep;&ep;余皇后全程寂然无声,好似这事儿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她那一派的人跟着一声不吭,眼角眉梢却露出看傻子花钱买脸的不屑劲儿。
&ep;&ep;景泰帝看的清楚,心中气怒,沉吟了一下,用力拍起了掌:“好好好,诸位夫人如此慷慨,倒叫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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