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嗯。”闻箫把折叠桌展开摆在中间,又去厨房取了碗和筷子。池野再把电磁炉插上,汤锅放到上面,很快,热腾腾的香气就散了出来。
&ep;&ep;两人都没动青菜,一人端一盘肉,全倒进了汤里。
&ep;&ep;池野问,“喝酒吗?”
&ep;&ep;闻箫没客气:“啤酒,冰的。”
&ep;&ep;从冷柜里拿了两罐啤酒,一人一罐摆桌上,池野修长的手指穿进拉环里,“啪”的一声单手拉开拉环,等白气都散了,才喝了一口。
&ep;&ep;他喝酒时会微扬起下巴,吞咽的动作明显。
&ep;&ep;肉片在沸腾的汤里很快变白,闻箫夹了一块先吃,“味道很好。”
&ep;&ep;池野半点没想过要谦虚,“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ep;&ep;他自己夹了片肉,蘸了蘸料,“初三暑假,我还是炒个鸡蛋都能糊的水准。”
&ep;&ep;闻箫:“后来?”
&ep;&ep;池野从来不提这些事,他不想收获别人的怜悯,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或许是因为气氛到了,也或许是因为坐在他对面的人是闻箫,他接着讲了下去,
&ep;&ep;“后来我妈住院,芽芽那时还没上小学,每天早上起床,给她做早饭,翻来覆去都是炒鸡蛋。虽然鸡蛋炒的真不怎么样,但那是我当时唯一会的菜。
&ep;&ep;吃完早饭,再送她去幼儿园,我们基本每天都是最后一个到。你能想象小姑娘的头发有多难梳吗?编一个辫子,我能花半小时,两根辫子,就要一个小时。”
&ep;&ep;闻箫:“现在呢?”
&ep;&ep;池野张开手,“五分钟,两边。”
&ep;&ep;就池野停下筷子的几秒钟里,闻箫把锅里最后一片肉夹到自己碗里。在池野的注视下,吃了下去。
&ep;&ep;隔着白色的雾气,池野勾起唇角,觉得这时候,他这个同桌,比什么时候都要鲜活。
&ep;&ep;要再形容地直白一点,就是有了人气。
&ep;&ep;荤菜吃完,池野把素菜全倒进锅里。等火开的间隙,他两根手指拎着啤酒罐,晃着酒液,跟闻箫碰了碰。
&ep;&ep;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闻箫的脸看着比平时红润,连嘴唇都有了两分血色,甚至内双的眼睛,看着都没平时那么冷。
&ep;&ep;最先煮好的是生菜,闻箫夹了一块,咬在嘴里,很烫,他就着冰啤才终于咽下去。
&ep;&ep;抬头看池野,筷子没放下,眼睛却盯着左手拿的手机,手指尖快速点在屏幕上,应该是在回消息。
&ep;&ep;恍然间,“咕噜噜”冒着热气的汤锅,和坐在对面姿态懒散的少年,让这个陌生的城市和街头巷尾,在闻箫的眼里,一点点有了温度、染上了色彩。
&ep;&ep;把手机搁在桌面上,池野见闻箫出了神,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这汤锅好吃到让你沉醉了?”
&ep;&ep;闻箫回过神,“嗯。”
&ep;&ep;锅里的菜全熟了,两人没再说话,注意力集中在各自碗里。等汤里连菜叶子都捞不起来一片了,闻箫自觉起身去洗碗——第一次吃饭就有的默契,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洗碗。
&ep;&ep;池野觉着,这确实是他同桌的一贯风格,分得清清楚楚,谁也不欠谁。
&ep;&ep;把折叠桌收起来放到墙边靠着,池野手机响起来,刚刚发信息那人终于意识到微信打字说不清楚,打电话来核价了。
&ep;&ep;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里面有水龙头冲水的声音,池野按下接听键,弯腰从拉上去一半的卷帘门走了出去。
&ep;&ep;闻箫洗完碗出来,没看见池野,只有说话声从门外传进来,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猜他应该是有要紧事,闻箫头昏沉地厉害,就近找了角落的沙发坐下。
&ep;&ep;等池野接了电话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闻箫靠在店里那个弹簧都不弹了的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ep;&ep;他虽然瘦,但很高,腿长,沙发通常只有芽芽会窝在上面看绘本故事,可想而知,真不太宽敞,难为闻箫屈着他两条大长腿,勉强把自己塞了进去。
&ep;&ep;池野走近,想把人叫醒,让他要睡回家睡,反正隔得近,要真睡这里,明天保管腰酸背痛伸不直腿。
&ep;&ep;可走近了才发现,闻箫呼吸急促,眼睛下面颧骨的位置泛着红。手放在额头上一碰,池野被惊了惊——温度烫人。
&ep;&ep;发着这么高的烧,竟然还若无其事地在烧烤摊帮他助攻,又一路跟着他回店里。
&ep;&ep;对,还喝了一罐啤酒,冰的。
&ep;&ep;池野蹲下,想了想还是准备把人叫醒。可不知道是睡得太沉还是烧晕过去了,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ep;&ep;池野有点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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