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宗晋开着车,“刚才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ep;&ep;周栖转过头,“她们说要团购我这对耳钉,派你去谈个比二十块还低的折扣价。”
&ep;&ep;宗晋笑,“行啊,十九块九,多一分算我输。”
&ep;&ep;“这么爽快?”
&ep;&ep;“搞定你同事,事半功倍。”
&ep;&ep;周栖抿嘴笑,“搞定同事有什么用,君不见鸳鸯都是被家人棒打的。”
&ep;&ep;宗晋拐过一个弯,斜眼看她,“这是暗示我过年去你家搞定你家人?”
&ep;&ep;周栖咬舌,“想太多。”
&ep;&ep;“太多是谁,我不想它。我想见你家人。”
&ep;&ep;周栖目光一顿,仔细分辨他说这话的表情是玩笑还是真意。
&ep;&ep;分辨出了结果,她认真解释,“其实我还没有和他们说过你。”看了看他,“我是觉得来日方长,等我们的关系更稳定一些再见家长也不迟,对吗?”
&ep;&ep;宗晋把车往自己住的公寓楼地下车库开,沉默如金。
&ep;&ep;周栖有点儿忐忑,明明这也是很正常的想法,为什么他一沉默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谨慎。
&ep;&ep;“哎?你生气了?”
&ep;&ep;“没有。”
&ep;&ep;“是生气了。”
&ep;&ep;宗晋利落地打方向盘把车方方正正地停稳,空出手来覆到她手上,“哪儿那么容易就生气了,我又不是河豚。”
&ep;&ep;周栖鼓出腮帮子,眼睛也瞪圆溜,含糊道:“我是啊!”
&ep;&ep;因为在意,所以卖力搞笑。周栖顿觉自己演技也很好。
&ep;&ep;宗晋从喉间发出笑声,“实力演出啊,周医生要不要考虑签我们公司。”
&ep;&ep;周栖放了气,“我可不要当路潇潇师妹,我比她还大两个月呢。”
&ep;&ep;宗晋笑一下,抚弄她手,沉了嗓子,“是真的没生气。我知道你不轻易许诺谁,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先把自己确定的想法告诉你,等你有了一样的想法,我们可以一起往前跨一步。”
&ep;&ep;这话说得入耳入心。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了解,真是无法以时间刻度计算。
&ep;&ep;周栖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是我?”
&ep;&ep;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ep;&ep;在她的想法里,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若说能使人一见钟情的相貌,他大约也见过不少。如果说自己的选择是回应他的这份感情,那么他的选择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这一点上周栖一直心有疑惑。
&ep;&ep;宗晋闻言微愣,眸色渐渐转深。
&ep;&ep;14岁那年盛夏,他随父亲去明州探望生重病的宗家大伯母。大伯父从文,远离名利场,在当地一所二本大学教书。
&ep;&ep;那时的明州,还不是地级市,只是个依附在省会旁的小地方,整个城区就一个商区,以当时的地标建筑明光商厦为轴心建立,每到周五晚上开始便人流涌动,是当时人们娱乐生活的唯一去处。
&ep;&ep;那晚宗父应当地政府官员邀约去顶楼旋转餐厅赴饭局。他们聊的都是官场商场的事,对14岁心思活跃的少年来说,委实枯燥无趣,于是宗晋一个人下了楼闲晃。
&ep;&ep;那是他在国内的最后一个暑假,开学后,就要奔赴美国开始异国求学的日子。
&ep;&ep;那场动荡是怎么开始的没人能准确描述。
&ep;&ep;他只记得人潮忽然像巨大黑色的浪一般扑涌而来,尖叫声像一张密集的大网,底下是相似又疯狂的恐惧面孔。
&ep;&ep;有人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ep;&ep;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个疯子样的中年男人手持长刀在商场里无差别砍杀众人,鲜红的血迹在各处留下可怖的痕迹,触目惊心。
&ep;&ep;第一反应当然是逃,而不用等他做出这个反应,人潮早就在推着他往前。
&ep;&ep;混乱中,也无从判断是哪个人下了重力推搡,他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推推得重心不稳倒到地上。
&ep;&ep;脚踝钻心地疼,眼前的脚步急匆慌乱,往后掠一眼,那个疯子正逼近距离!
&ep;&ep;那个男人杀红了眼,异常高突的额头爆出青筋,拎着血迹斑斑的长刀四处张望。
&ep;&ep;宗晋忍痛手扶着膝盖骨站起来。这个动作像是竖起一个醒目的目标,让行凶者涣散的眼神忽然有了焦点,朝他这里而来。
&ep;&ep;外面已经警铃大作,而他可能等不到救援。
&ep;&ep;宗晋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
&ep;&ep;那天之前,活了14年的人生,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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