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马车停下了。
&ep;&ep;“怎么了?”
&ep;&ep;“主人……”架马车的颜清哆嗦着唇,“前面、前面……”
&ep;&ep;姜随云死了。
&ep;&ep;她的尸身倒在地上,身上的血甚至还新鲜着,不远处赫然是柴峥言。
&ep;&ep;即便没有柴峥言同她的的关系,柴家和姜家关系也不菲,她只怕是被父亲托付给柴峥言,让他送她出城……帝国的战神,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ep;&ep;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这里。
&ep;&ep;而这一次没等到被押送,她就死了。
&ep;&ep;颜承衣看不见,柴峥言却能看见他。
&ep;&ep;他的武艺在万人中护人不易,但是要逃走却不那么困难。
&ep;&ep;夜晚,柴峥言盗走姜随云的尸身,满脸愧疚来见颜承衣。
&ep;&ep;“对不起……我没有护住她。”
&ep;&ep;柴峥言垂下头,很惭愧,他的衣衫具是血污,身上脸上都有不轻的伤势,眼眸中血丝通红。
&ep;&ep;但颜承衣看不见。
&ep;&ep;他只知道,姜随云死了,柴峥言却还活着。
&ep;&ep;颜承衣俯身摸索着触到姜随云已经冰冷的手指,再一寸寸摸到她已经永远合上的双眸,字字句句透着狠意道:“为什么?”
&ep;&ep;柴峥言不擅长解释,好一会才道:“原本我带着姜小姐已经逃到藏身处,她听说颜府被围困,唯恐连累你,想出来打听消息,没想到……”
&ep;&ep;颜承衣却突然笑起来,笑声诡异。
&ep;&ep;柴峥言被吓了一跳,忙道:“颜公子你怎么……”
&ep;&ep;“呵呵呵呵……这就是命吗?”颜承衣抱住姜随云逐渐僵硬的身体,笑出了泪光,“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却直接害死了你……”笑容里苦涩满溢:“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甚至看不到你最后一面……”
&ep;&ep;那股浓郁的悲伤与愤恨若有实质。
&ep;&ep;“我不甘心……我想知道你在喜欢我时,对我笑是什么模样,我想知道我握住你的手时,你脸上的绯红是什么模样,我想知道……幸福……是什么模样……”
&ep;&ep;颜承衣狠狠一拳锤在墙上,他捶得那么狠,几乎能听到手骨咯咯作响的声音:“可我看不到……”
&ep;&ep;“什么也做不到……”
&ep;&ep;聂枣看着颜承衣再度出海,失去双眸在孤岛上生存变得更加艰难。
&ep;&ep;他只能凭着直觉摸索,尽管已有所准备,口粮还是不够,饥饿、疲惫,心如死灰,迷失——最终颜承衣倒在了地上,头冠被勾落,乌黑长发披散,数不清的伤口遍布,狼狈的看不出半分过去颜承衣的样子。
&ep;&ep;他抬手按住眼睛,浑身上下都累到极点。
&ep;&ep;聂枣听见一声比一声低迷的喘息声,她靠近,才听见颜承衣的喃喃自语:“……代价,可倘若我不是失去双眼……她恐怕也不会因为同情这么坚定的留在我身边……”
&ep;&ep;“呵呵……可笑啊……”
&ep;&ep;枯枝落叶将颜承衣几乎掩埋,他合着眼,似乎已经不想再挣扎。
&ep;&ep;聂枣轻叹了口气,明知道这是在过去,即便做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她还是忍不住用手替颜承衣拂去了脸上的落叶。
&ep;&ep;“谁?”颜承衣蓦然道,手向前探抓,但空无一物,“只是风吗?呵……也是,怎么可能有别人……”
&ep;&ep;他勾起唇角,还是缓慢地爬了起来。
&ep;&ep;聂枣静静看颜承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没错,只是巧合。
&ep;&ep;步履蹒跚的走进石洞,颜承衣只剩最后一口气,最后一口支撑着的气息。
&ep;&ep;他仍旧许愿,扶着石壁,声音喑哑若游丝:“我要回去,回到我刚记事的时候……这次,请别拿走我的眼睛……”
&ep;&ep;***
&ep;&ep;“少爷,少爷……”
&ep;&ep;聂枣看到眼熟的男童醒来,随即便痛哼了一声。
&ep;&ep;身侧的大夫摇着头,心惊胆战道:“小少爷的腿只怕……保不住了。”
&ep;&ep;这次的代价,是双腿。
&ep;&ep;丰姿俊逸,身形颀长的颜承衣从幼时就只能坐在轮椅里,好在颜家足够富庶,能够让工匠制作出巧夺天工的轮椅。
&ep;&ep;可即使有了轮椅,颜老爷颜夫人还是日益担心,原本他们以为小儿子得知后会哭闹,但才三四岁的男童沉静地点了点头,随即道:“爹、娘……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好不好?”
&ep;&ep;根本不像个孩子。
&ep;&ep;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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