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风声呼嚎,黑暗中模糊的山景树影自眼前快速地消逝,感觉到猛烈的山风不断地刮着脸面,时璧伸手试着想抓住任何山壁上的树枝或藤蔓止住下坠的势子,却都徒劳无功,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ep;&ep;还来不及多想,身子突然撞到东西,耳边传来枝叶断裂的声音,接着手上一紧,尽管左肩剧痛,她还是立即伸出手紧紧抓住鞭子,接着背后猛然撞上物体,痛得她闷哼出声,直到听到树枝和树叶的悉嗦声,这才发现纒住她和刑天的鞭子居然勾在一株大树的枝干上,因而不再下坠。
&ep;&ep;「得救了…」正惊魂甫定地想着,接着听到身旁不远处传来咳嗽声,她开口道,「你还好吗?」
&ep;&ep;「…」接着却再无声音传来,时璧只好挣扎着顺着鞭子爬上树开始寻找刑天的身影。
&ep;&ep;没多久,随即在附近找到躺在大树的枝干上的刑天,胸前血跡斑斑,像似死了似地瘫倒在树上。
&ep;&ep;时璧赶紧上前去扶起他,发现他尚有鼻息,只是暂时昏迷过去而已,抬眼望向四周,这才发觉原来山崖间有块半空中突出的石崖,一株生长于石崖的大树由此伸展而出,因此救了他们两人,忍着自身的伤痛她半拖半扶着刑天爬下大树,来到石崖上后随即疲累不堪地坐倒在地。
&ep;&ep;强撑将刑天扶起靠着石壁坐着,半昏迷中他拧着眉剧烈咳嗽了好一阵直到嘴角渗出血丝,时璧才发现他胸前的血跡又变大了些,染红了外袍,心中一惊,她想起呼延符生砍在他胸口的那一刀,随即迅速地伸手解开他的袍子察看伤势,只见一道长长的伤口横过他的右胸,幸好并未伤及内脏,她略松了一口气,随即伸指点向他伤口周边的穴道减缓血势,并撕下里衣中的乾净衣袍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ep;&ep;「庆国的笨女人,你跟着我跳下来干嘛?」正包扎着他的伤口,刑天突然沙哑地开口。
&ep;&ep;「别起来,你受伤了。」见他醒来挣扎着想起身,时璧轻轻按住他的身子,「我们暂时没事了,只是上不去而已,你现在觉得如何?」。
&ep;&ep;「走开,我不要让庆国人救!」虽然虚弱,刑天依旧狠狠地瞪着时璧。
&ep;&ep;「救了就救了,不然你是想怎样。」时璧横他一眼,手上包扎的动作依然不停,「别动,你伤得可不轻,还是别起来了。」
&ep;&ep;「让你走开是听不懂吗?」他挥手想推开她。
&ep;&ep;「走去那?你没看到这地方就这么大。」时璧也生气了,「我虽然傻到跟着你掉下来,可没傻到依你的话自己再跳下去。」
&ep;&ep;她使劲拉紧绷带,刑天立即脸色惨白地咬牙忍痛,「再说本姑娘都跟着被拉下来了,你敢死在我眼前试试!」
&ep;&ep;「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迟早我还是会找机会杀了你,呃…」刑天兇狠地警告她,最终还是忍不住痛哼出声。
&ep;&ep;「谁要你感谢,我只是不想他又失去一个好兄弟而已。」
&ep;&ep;「我不需要你的假慈悲。」刑天冷哼一声。
&ep;&ep;「随便你,过去点。」将他的伤口处理完毕,时璧拍拍手,将他推过去些挨在他身旁坐下,「我也要歇会儿了。」
&ep;&ep;话不投机,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只好各自抬头望着天上的浮云及星子。
&ep;&ep;「狼主还当我是好兄弟吗?」过了良久,刑天突然开口。
&ep;&ep;听他这么问,时璧唇边浮起笑意,「他亲口告诉我的,你说呢?」
&ep;&ep;「我违背狼主的旨意,又意图破坏他的计划…」刑天痛苦地深吸一口气,「可他怎么能忘了兄长的仇恨呢?」
&ep;&ep;「战场上的仇恨要怎么算呢?」时璧不解地问,「我相信庆国也有许多母亲或妻子再也见不到儿子及丈夫,她们又该恨谁?」
&ep;&ep;刑天一转头,只见时璧清丽的脸庞就在眼前,澄彻地的双瞳望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震。
&ep;&ep;「或许我身居秦…庆国深宫,不了解你们的处境,可那天呼延漠野带我去了一位老爹家里用餐。」时璧咬唇回想着那天的情形,「老爹的长子死了,他企求的只是剩下的子孙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而已。」
&ep;&ep;「不用再担心那一天孙子被徵召,上战场去打一场不知理由为何的仗,就是这样而已。」
&ep;&ep;她认真地望着刑天,「就算你认为杀了我能为兄长报仇,庆君是否又要为了妹妹起兵报復,如此循环不已,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家狼主若不先伸出手停止争战,两国这样杀来杀去,何时才能了结?」
&ep;&ep;看着时璧询问地表情,刑天完全说不出话来,他茫然地看向远方,这就是狼主的想法吗?不是为了懦弱,也不是为美色,只是为了让百姓过更好的日子,难道一直以来他都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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