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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冬季的庞培天亮得有些晚。冬阳从大西洋苍蓝的海浪中升起,暖色早已洗涤殆尽,只剩下无机玻璃般冰冷剔透的质感。粘连的海水嘀嗒嘀嗒碾转落入窗内,在木制窗沿上涂抹黯淡曦光。来自索伦特海峡的潮风钻入窗隙,拂过伊丽莎白的眼睑,夹杂海盐粒般的粗糙质感让她不自觉颤了颤睫毛。

&ep;&ep;睁眼前,先一步觉醒的皮肤察觉到了异样。伊丽莎白的大脑有一半还浸溺在梦境中,但这不同寻常的触感足以使她本能地皱眉。简单地讲,由另一个人制造出的、酥热又微刺的触感包裹她全身大半皮肤,对方渡过来的体温怎么说呢……和煦?炽热?灼人?毕竟都在接触之地蒸出了微/黏的汗水。

&ep;&ep;考虑到这儿伊丽莎白顿时不想睁眼了。她小心翼翼从环住腰肩的手臂里溜出来,摸索着下/床。脱离了危险区域,微凉的海风掠过她沁满薄汗的皮肤,让她因宿醉而晕乎的脑子清醒了点。

&ep;&ep;伸腿勾起地上的外套,勉强罩住肩膀,伊丽莎白这才掀开眼皮。

&ep;&ep;不知是不是因为当海盗散漫惯了,床/上这白痴连日耳曼人严肃规律的作息都抛弃了,此时竟然还沉睡着。银发在迷离的冬阳中融化欲滴,嶙石般的眉毛紧蹙着,缀着黑铁十字的金属链从颈侧蜿蜒到笔直微兀的锁骨。被子因她的离开掀了起一角,随着呼吸紧绷与松缓有序交替的肌肉线条便藏于阴影之下。一个成年男人,认知突然就清晰起来。

&ep;&ep;这认知和昨晚的经历一样让她烦躁。她还记得捏着肩腰的手掌,搔着颈窝的发茬,抵着下巴的肩胛,卡着椎骨的尖齿。在英/国待的久了,伊丽莎白几乎以为所有男性都是那样的绅士,仿佛最合适的烫度泡就的安岭红茶般温和润口。而今基尔伯特轻易打破了她的印象,他就像荒原上骤然扫至的飓风,以其独有的节奏挤占旁人的呼吸。她怎么能忽视他的存在。

&ep;&ep;“基尔?”

&ep;&ep;伊丽莎白攥住他的银发,本想晃晃他的脑袋把他从睡梦中揪出来,手腕却倏地被扣住。

&ep;&ep;视线颠簸,头顶的曦光被掠去大半,银发亮晃晃刺进视线。在梦中也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男人将她按在/身/下剥夺去行动力,垂落的黑铁十字挂坠刮疼了她的脸。伊丽莎白抬腿狠狠地蹬他,于是他们纠缠着从/床/上滚到地面。

&ep;&ep;锢着她手腕的手掌如铸死的铁水般没有一丝松懈。这人的力气简直大得吓人,平时跟她打架时都刻意放轻力道了吗?

&ep;&ep;这个认知让伊丽莎白暴躁到无以复加。她翻腾着身体咬牙切齿大喊他的名字:“……基尔伯特!”

&ep;&ep;从梦中惊醒的基尔伯特有短暂的茫然,目光接触到身下这姑娘因恼怒而鼓起的微红面颊,才松开手。“我很抱歉……是应激反应。”晨起的声音未经润湿,磨砂质感蹭着她的耳蜗。

&ep;&ep;基尔伯特松开了手,却没有起身,面对面躺在地板上的蠢姿势维持了半分钟,伊丽莎白终于忍无可忍:“你他妈要压到什么时候?”

&ep;&ep;基尔伯特用目光容纳着她,喉结轻微耸动:“……茜茜,你披的那件外套是我的。”

&ep;&ep;伊丽莎白就躺在那堆衣物中,棕发凌/乱地埋住绯红的两腮,以不合身的宽大男式外套遮挡身体,每一片无意中暴露出的皮肤都仿佛密林中的阳光斑点般珍贵,紧皱的眉头甚至让他觉得有一点点可爱。这对男士来说自然是无言的刺激,基尔伯特眯起鲜红的眼,准备更进一步时,伊丽莎白冷淡地抱起手臂,将膝盖别进他的胯部,正抵着脆弱的器官,估计用点力撞上来就能废除他的男性/功能。

&ep;&ep;好了,毕竟昨晚也饱足了。基尔伯特暂歇了心思,起身背对着她,示意她尽快穿着。

&ep;&ep;伊丽莎白支起身体,基尔伯特背过的身体朝着窗户,镌进银色雨丝般的万缕光芒中,宽阔的肩膀像一块刻满丰功伟绩的海边纪念碑,自下削凿开大片阴影。她正好被圈在其中,就如靠岸停泊的船。莫名其妙的心思迫使她多打量了他几眼,这个日耳曼男人有着修长的椎骨,微微凸起的模样仿佛一张蓄势的弓。周围有醒目的的抓/痕,伊丽莎白清楚是她昨夜留下的。

&ep;&ep;这还真是……

&ep;&ep;伊丽莎白的眉心难以松展,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听到靴子跟敲击木地板的声音,基尔伯特“啧”了声嗤笑轻语着,“你还真快。”他转过身,光影在身躯上变幻。

&ep;&ep;不等他站定,伊丽莎白用腿别倒他。基尔伯特仰面倒回凌乱的床铺,衣服天女散花般落在他身上。

&ep;&ep;“穿好衣服再起来!这里是皇家海军,又不是窑子。”逆光中,那对绿眼珠仿佛不慎跌落血海浸湿羽毛的翠鸟,微微颤抖着翎尖抖去水珠。基尔伯特觉得好笑――分明已经长成了这么一副柔美的模样,却非要用恶狠狠的语气来维持某种陈旧的形象,各中差别他不知如何恰当地形容,非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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