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京城。皇帝亲自审理东瀛王子遇害一案。
&ep;&ep;念在葛思妍是因为一片孝心,又是个女子,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不是本心而是被人迫使。再加上葛思妍这些年来保存了自己和朝阳王手下人马的书信往来记录,作为了最关键的呈堂证供。皇帝免了她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葛思妍此生不得再入京城,后代叁代以内不准当官。但好在也扳倒了朝阳王一党的势力,将葛易、葛夫人,以及外婆都从天牢中放了出来。
&ep;&ep;皇上本想把葛易官复原职,但葛易说女儿都被放逐在外,自己断然不能在京城,告老辞官,带着一家子人离开了京城。
&ep;&ep;安田、公主一行人则由使者带回了他们自己的国家听候发落。
&ep;&ep;至于沉容,正直善良,才思敏捷,不畏强权,力挽狂澜救了两国的关系。特提拔为大理寺卿,在京城赐了叁进叁出的大宅子,配备仆人数十人,特派马车把沉家夫妇接来一起享福。
&ep;&ep;明日就是葛思妍一家离开的日子了。沉容站在昔日的葛府门口,葛家虽说已经破败,但还有些东西要拿走的。站在门口良久,沉容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离开。如果进去,自己以什么颜面面对阿妍?她被逐出,而自己却在京城做了官儿。如果不进去,怕此生也无法再见一面。想到这儿,沉容心头一酸,泪沾青衫。
&ep;&ep;忽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ep;&ep;“别哭了。”
&ep;&ep;葛思妍穿着一身红衣,一头乌发束成乖巧可爱的垂髫髻,上面簪着两朵鲜花。沉容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ep;&ep;葛思妍走下来,拿出帕子替他拭泪:“呆鹅,都已经是大理寺卿了,还来看我,看我还哭了,叫人看见笑话你。”沉容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垂泪无言。
&ep;&ep;葛思妍勉强一笑:“好了,不许哭了。我心里也难过。但皇命难违,这也是我的报应。终究不能和相爱之人长相厮守。”顿了顿,葛思妍笑道:“人常说,若是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沉容垂泪道:“我偏要和阿妍朝朝暮暮。”
&ep;&ep;葛思妍长叹一声,把帕子塞到了他腰间:“你回吧。被人看见,该要编排你了。京城比不得白云县。”小手像两条滑滑的鱼,从沉容的手中游出,转身回眸最后一眼——沉容站在灯火里,一身半旧的青衣,俊俏的脸上满是泪痕,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不知所措。葛思妍叹了口气,合上了门。
&ep;&ep;一年后。
&ep;&ep;沉容在位一年,破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案子,很受皇帝赏识。沉氏夫妇在京城生活不错,每日都是珍馐美味,穿得绫罗绸缎,比在白云县富贵不知几倍,逢人就夸这儿子孝顺、有出息。唯独沉容一直闷闷不乐——每日享受的佳肴,不如那日那人在简易的锅灶边炖的牛肉可口,绫罗纱衣不如那人坐在床边替自己一针一线补的粗布衣服贴身。这京城起起伏伏,官场应酬让沉容疲惫不堪。也有许多人想给这位年轻有为的大理寺卿说媒,但沉容都拒绝了。媒婆也觉得他十分古怪,腰间居然常常别着一块半旧的女人的手帕。
&ep;&ep;这日,沉容正在屋内练字。小丫鬟小青却进来禀报道:“老爷,老太太让奴婢来说老爷的表妹上京城来了,让老爷去见见呢。”沉容放下笔点了点头。自从自己做了大理寺卿,偶尔会有几个乡下的穷亲戚上门来打秋风,但自己从没有看不起他们,反而能帮就帮,不能帮也给他们些银钱度日。只求自己宽厚待人,老天也会宽厚地对待自己一点吧。
&ep;&ep;来到沉母房内。沉容先是毕恭毕敬地行礼:“儿子见过阿娘。”沉母今天穿了一身别致的水蓝色衣裙,既有了老太太的端庄又有有钱人家的尊贵,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沉容不解,微微瞟眼看了看坐在侧面椅子上的女子,想来这就是表妹了?沉容心下明白了叁分。沉母道:“快起来吧。给你介绍介绍,这是你表妹,李秋雨。”
&ep;&ep;李秋雨长得并不是好看的类型,却也是清秀乖巧,看着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普通的带碎花口的裙子,头上别着一支木簪,小手搓揉着一块半旧的帕子,满脸娇羞,盈盈一拜:“秋雨见过表哥。”沉容并不看她,只是笑了笑看着母亲:“阿娘,表妹来有什么事啊?如果是家里困难,钱您让账房给就是。如果想要衣服,让管花园的李婆子带她去就是。李婆子最好管这些闲事儿。”沉母轻轻把李秋雨一推,眼神暗示了沉容几下,便道:“诶呀,什么钱啊衣服的,说话真是没了边儿了。你表妹就想上京城来看看我,我这不看她乖巧讨喜,你们又是亲戚,就想着让你也过来说会子话儿么!我去做饭,你们聊着,啊。”
&ep;&ep;沉容心里早就知道了自己阿娘的用意,自从阿妍和自己分开,自己一直郁郁寡欢,一心一意扑到了破案上,眼看自己已经二十叁岁了,爹娘操心婚事也是情理之中,但这样拉来一个什么表妹,实在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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