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场骤雨来的真不是时候。探头望去尽是一片乌云密佈,草原上的天气有时就像这样难以预料,这下子我不想留他都不行了。
&ep;&ep;「这支木笛是你自己做的吗?」杰尔仔细端详我的笛子,一副不介意滞留我家的样子,我只得捨命陪君子,撑着疲倦的眼皮应付他。
&ep;&ep;「是我妈妈削的。」谈论起这支笛子,我又想起妈妈了。「你还是认为自己没有找错人吗?」如果妈妈还在,或许能代替我劝退他。
&ep;&ep;「是你没错,亚希儿。我听过的那首《丹蕾》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吹奏。」
&ep;&ep;望着他坚定的眼神,我不自觉又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只有我会?只要有谱,谁都能吹不是吗?」
&ep;&ep;杰尔莞尔一笑,将木笛交还给我。「的确,只要有谱谁都能吹,但你所吹奏的,却是独一无二的《丹蕾》。」我不懂他的意思,他伸手将有笛孔的那一面转向我,解释道:「你母亲留了一支特别的笛子给你,上面每个笛孔的距离都不一样,所以吹出来的每个音都和一般的笛子不同,你刚才吹的就是我听过的版本。」我恍然大悟,原来妈妈的手艺这么与眾不同。
&ep;&ep;「严格说来这支木笛算是不合标准的乐器,但是它的粗糙反而变成一条线索,让我有机会找到你。亚希儿,请你不要拒绝我的请求,拜託了。」他垂首恳求,紧闭着双眼像在等待审判。我怔了一下,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事,一个素昧平生的城里人为什么要对一个乡下粗人低声下气?
&ep;&ep;天性使然吧,我感觉到自己声带的躁动。「……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如果到时候一点效果都没有,你可不能怪我喔。」
&ep;&ep;「绝对不会!」杰尔激动的拍桌起身,把我吓得跌到地上。
&ep;&ep;「噢,好痛……」他真是个情绪化的人,我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忧心了。
&ep;&ep;「亚希儿!对不起,你没事吧?」
&ep;&ep;抓住他的手爬起,我无意间碰触到他指尖上的厚茧。奇怪了,难道他并不是我想像中的紈裤子弟?
&ep;&ep;「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ep;&ep;「呃,不是,只是你的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问题在哪里,我指出伤痕累累的指尖,他这才会心一笑。「我都忘了还没告诉你,我是一名小提琴手,你应该听过康尼亚乐团吧?」
&ep;&ep;我诚实地摇摇头,他脸上随即露出小小的挫败,让我头痛的一号表情。「嗯……我们这里有点偏僻,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孤陋寡闻嘛,我试着挽回自己的失误。
&ep;&ep;「没关係,等我带你回去你就可以亲自认识了。我明天来接你可以吗?」他殷切地问。
&ep;&ep;「明天?……好吧。」反正都答应他了,早去早回是比较省事,接下来我只要烦恼阿姆斯壮该託付给谁就行了,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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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阿姆斯壮,再来要一段时间才看得到你了,你可别拆了人家的篱笆啊!」我骑在牛背上,朝着愿意代为照顾牠的善心人家走去。天色微曦,溼凉的空气让我打了个哆嗦,昨夜杰尔淋着雨离开,不晓得会不会感冒?
&ep;&ep;「亚希儿,把牠牵来这里。」邻家大婶沙哑的声音引导我进入牛棚。她家的牛竟然比阿姆斯壮大了一号,光是用看的就很有压迫感了,孰料两头牛一相见便像遇到故知一样开心的哞哞叫个不停,让我的忧虑一下子烟消云散。大婶将绳子系紧,喜孜孜的把我迎进屋内吃早餐。
&ep;&ep;「这么说来你要跟一个陌生人进城?」大婶递来一个白麵包,和蔼的就像妈妈,我不知不觉便将昨天的事全盘托出。
&ep;&ep;「那个叫做杰尔的人可信吗?」
&ep;&ep;「嗯。」我将盘里的荷包蛋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他看起来还满诚恳的。」好久没像这样大快朵颐了,我又咬了一口乳酪。
&ep;&ep;大婶微笑看我吃着,印象中,她一直都是独自生活,我从未见过她的丈夫和孩子,或许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这么热情地款待我吧!
&ep;&ep;「亚希儿呀,你妈妈临走前有没有嘱咐你什么?」我被大婶突然插入的话定格了。那天夜里,妈妈直到闭上眼睛时都还握着我的手,我的心被她渐渐冷却的手掏空,一整夜,我只记得自己的眼泪像雨点般不停落下,至于妈妈嘱咐了什么……「她什么也没说。」我揉揉发热的眼睛,勉强将乾瘪的麵包吞进喉咙。
&ep;&ep;「这样啊……」我枯索的回答换来一抹宽容的微笑,大婶伸手摸摸我的脸颊。「没关係,你只要记得,你妈妈喜欢看你笑,希望你平安就行了。」我懵懂頷首,她随即将话锋转向即将在这里寄居的「食客」阿姆斯壮身上,和我间话家常。
&ep;&ep;度过一个美好的早晨,待我再次回到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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