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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张廷玉便也知道了,这个儿子,是永远回不来了。

&ep;&ep;所以他又何妨狠心绝情?

&ep;&ep;只是抬眼看着祖宗牌位,张廷玉有些恍惚,甚至有一种莫名的虚弱。

&ep;&ep;他手抖了一下,牒谱又被盖上,他缓缓放下袍子,俯身跪下来,对着祖宗牌位磕了头,便这样跪着没动了。

&ep;&ep;这一跪,便是一个日夜。

&ep;&ep;太阳落了,暮色斜了,夜也到了。

&ep;&ep;而过了这一日夜,张廷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耽误了一日的早朝,皇帝也没怪罪。

&ep;&ep;因为这一次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又有李卫这边调停,张廷玉主持,很快盐帮内部很快就解决好,安插了一些人,同时江南也处决了一大批的官员,隆科多暂时被革职,次年给了个闲官,也是被这一件事给牵连的。

&ep;&ep;倒是张廷玉,很快开始在次年着手建立军需处。

&ep;&ep;在雍正刚刚登基的时候,青海有战事,当时有年羹尧,如今西北战事将起,并不怎么安宁,雍正也是劳心劳力,索性将当年张廷玉构想的军需处摆弄出来,在前面建了个值班房,设置值班大臣,只处理当时的军务,不能羁押。

&ep;&ep;而顾怀袖很清楚地知道,后来,这里变成了军机处。

&ep;&ep;雍正五年十一月廿八,张廷玉由文渊阁大学士晋为文华殿大学士。同年文华殿大学士萧永藻、嵩祝,被以翰林院为首的清流弹劾,且经李卫查证,此二人与隆科多与俱曾与沈恙过从甚密,二人先后被革职查办。隆科多亦事涉沈恙一案,被圈禁。

&ep;&ep;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再无人敢有驳斥皇帝者。

&ep;&ep;六年四月廿一,张廷玉由文华殿大学士晋保和殿大学士,位极人臣。

&ep;&ep;而在两个月之后,被圈禁一年的隆科多,也离世而去。

&ep;&ep;昔年雍正手下的亲信,一转眼竟然全没了。

&ep;&ep;顾怀袖想想,跟着四爷的人,真是少有好下场的。

&ep;&ep;这些人,都是四爷的桥,他走过去了,而他们已经没用了,就这样拆掉。

&ep;&ep;在顾怀袖的眼底,胤禛就是个计算得太清楚的人,什么时候该除掉谁,什么时候该除掉谁,一步步地算计,等这一枚棋子毫无用处了,便毫不犹豫地抛去。

&ep;&ep;他把天下江山当成沙盘,翻手覆手之间,风云色变。

&ep;&ep;谁知道,张廷玉这样的功臣,又能留到什么时候呢?

&ep;&ep;他要的,一是有用,二是听话。

&ep;&ep;若不能满足这二者,至少要十分有用,让胤禛完全无法拆去。

&ep;&ep;今年正逢着张廷玉加官进爵,可顾怀袖的寿宴,也不过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罢了,沈取从江南送来的礼物也到了,不过张廷玉没看一眼,只有顾怀袖收到了屋里放着。

&ep;&ep;他们之间从来不提沈取,可各自都知道对方做过什么事情。

&ep;&ep;于他于她而言,都不过是理智罢了。

&ep;&ep;事到如今,顾怀袖不能责斥张廷玉一句,更觉得没有必要。

&ep;&ep;对沈取而言,那才是最好的结局。

&ep;&ep;原本事情就是顺着错发展下来的,若是他们这时候再强行掰正,谁知是不是又是一场错呢?

&ep;&ep;“川陕总督岳钟琪,浙江总督兼巡抚李卫、云广总督鄂尔泰,河东总督河南巡抚田文镜……若是早个七八年,有人能料到这些人会成为封疆大吏……”

&ep;&ep;张廷玉低笑一声,看着吏部递上来的折子,一点也没避讳地扔在了茶几上。

&ep;&ep;顾怀袖就坐在他对面,眼角的细纹已经不怎么压得住,神情已怡然,只笑道:“李卫还算是有孝心,鄂尔泰算是我的人,倒是我没想到岳钟琪……当年皇上会放心地用年羹尧,也是因为岳钟琪在年羹尧的身边吧?”

&ep;&ep;“没想到啊。”

&ep;&ep;张廷玉叹了一句。

&ep;&ep;岳钟琪乃是年羹尧旧部,虽有本事,却一直在年羹尧下头,当年宫变,隆科多把持着京城九门,年羹尧在青海看着十四爷。

&ep;&ep;可谁也没想到,年羹尧背后其实还有个岳钟琪,并非是年羹尧的心腹,而是雍正的心腹。

&ep;&ep;这样一算,真是个环环相扣。

&ep;&ep;当今皇帝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好琢磨的。

&ep;&ep;张廷玉手指轻轻扣着那折子,只忽然道一句:“只差我一个了。”

&ep;&ep;顾怀袖道:“你又不是他奴才,要还有最后一个,也是我。”

&ep;&ep;说的是胤禛鸟尽弓藏一事。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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