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里,永宁候夫人白氏靠着一个绣了并蒂莲的大靠枕坐在迎窗大炕上,目光黯然的盯着窗外,一声接一声叹气。
她腿边一个丫鬟小心翼翼的替她捶着腿,时不时偷偷看上她一眼,有心说些劝慰的话,可又怕说的不合适惹得夫人心中更不好受,几次嘴角微翕,终究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董雪仪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抬手示意屋里的丫鬟散去,待到屋里只余她们母女,董雪仪挨了白氏坐下。
“母亲还在为弟弟的事生气。”董雪仪说着话,伸手拿了剪子去剪手边蜡烛的灯芯。
烛光跳跃,映着董雪仪略显丰腴的面庞带了浓浓的关切。
“母亲大病初愈,身子到底还没有好利索,动气伤身。”搁下剪子,董雪仪倒了一杯热茶送到白氏手边。
接过茶杯,白氏长长叹了口气,素日里精明能干的眼底满是疲惫。
“那个孽障,一日不气死我,他便一日不甘心。白月棠有什么好的,就把他迷的做出那种事情来。”提起自己的小儿子,白氏就气的嘴皮打颤。
“弟弟能知道什么,还不是月棠引诱了弟弟,不然,以弟弟的脾性,是断做不出那种事的,要怪只怪月棠浮浪,为了能嫁到永宁候府,竟能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董雪仪话音落下,白氏咬牙“呸”的一声啐道:“一个庶出,也想给策哥儿做媳妇!就是做策哥儿的妾,她也不配。”
提起娘家哥哥庶出的女儿白月棠,白氏目露寒光,恨不得将她咬烂撕碎。
也难怪白氏动这样大的气。
昨儿董策去白家吃席,因为多喝了几杯酒,加上天色已晚,便留宿在白家。
可今儿一早却是被人发现他竟睡在白月棠的床榻上,被发现时,正怀里揽着白月棠,睡得香甜。
两人具是一丝不挂。
一出此事,白府立刻便炸了。
董策自己也被惊的面色素白满眼骇然,他分明记得,昨夜他的小厮扶他去的白家客房。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内宅了呢?而且还睡到这里来。
尽管心下惊疑,可辩解的话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但凡他要辩解,便是陷月棠于万劫不复。
以他的身份,旁人定是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月棠用了手段,故意为之。
月棠善良单纯,怎么会做出这种没有廉耻的事情来。
看着抱腿屈膝,瑟缩在床角嘤嘤哭泣的白月棠,董策一口咬定,是他爱慕表妹,酒后失性,一时没有把握住分寸。
为了不让白月棠受人非议指责,无端受罪,他能做的只有认下此事。
事情传到永宁候府的时候,已经是半晌午,永宁候夫人听了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董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风流无耻之事。
白月棠又是一门心思想要嫁到永宁候府,此事究竟如何,不用想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月棠手段下作纵然可气,但最让白氏心头郁闷的是董策一口咬定是他毁了白月棠清白,他必须负责。
怎么负责?
自然是娶了白月棠为妻!
白氏只想拿手边的小炕桌把这个没脑子的儿子砸死算了!
“事已至此,母亲在这里生弟弟闷气也不是法子,要紧的是赶紧把这事解决了,好在舅舅那边也并非一定要弟弟娶了月棠,只是事情已经闹出来,我们怎么也要给舅舅一个说法,不为别的,也要考虑舅舅的面子不是。”董雪仪细细说道,因为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说话时眼睛格外闪亮。
“什么说法!事情根本就不是策哥儿做下的,为什么要给他们说法,白月棠狐媚子勾引策哥儿,我好好的儿子被她引坏,我还没有找他们要说法!”白氏心底的火气越说越大。
董雪仪拉了白氏的手,说道:“母亲,难道您还能为了此事和舅舅翻脸不成!”
被女儿戳中软肋,白氏哼哼两声,却是没有说话。
董雪仪继续道:“我想着,舅舅的意思也就是让弟弟收了月棠做妾了事,可怕只怕月棠生事,挑唆了弟弟,再添出别的什么不可收场的乱子来,到时候没准真能如她所愿,让她嫁给弟弟做正妻。”
“做梦!”白氏咬牙说道。
话虽如此,她却心里明白,女儿说的在理。
策哥儿被月棠迷的七荤八素的,她说什么他都听。
见母亲脸色微霁,董雪仪说道:“眼下当紧是给弟弟谋一个亲事,定了正妻,月棠就是再闹腾,最多也就是个妾了,到时候有正妻压着,她这个妾也未必就做的成。”
董策与萧煜同龄,已经到了十六岁,正是议亲的年纪。
董策此事一出,董雪仪立刻便想到了这个法子,脑中搜寻一遍京都内未出阁的高门闺秀,心中有了大概定夺,只待与母亲商议。
听了董雪仪的话,白氏眼中眸光微闪,片刻后却是眼光又黯然下去,叹息一声,“一时间,哪里就能找到合适的,他现在又闹出这种事来,好点的姑娘谁愿意触这个霉头。”
“女儿这里有一个人选,母亲瞧瞧是不是合适。”
“谁家?”白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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