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世敬一面笑,一面蹙眉。“谁说不是呢,我这人就是心善,见不得人委屈。”
&ep;&ep;这一个“委屈”说的巧妙,不知道是琳琅在陆府受委屈,还是陆白羽不被琳琅待见受委屈。
&ep;&ep;琳琅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慢慢握成了拳头。王世敬咄咄逼人的问题,让她有些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若说陆府的不是,必定下了陆白羽的面子。不管是什么理由,自荐做侍茶女另谋出路,便少不得被人谣传不安于室。
&ep;&ep;琳琅握拳的左手忽然被覆盖了一阵温热,纪忘川伸手握住琳琅的手。纪忘川转头看了一眼琳琅,掠过陆白羽,好似陆白羽从不在他的视线里,复又对王世敬说道:“王兄有心,将军府上的人,在下自会照看,不劳他人置喙。”
&ep;&ep;王世敬哈哈大笑,故意缓和气氛。“莹莹,快给各位贵客斟酒,只要伺候好了,让他们满意,保不齐将来都是你玉堂春的座上宾。”
&ep;&ep;“是。”花莹莹拖着妖娆的尾音,站起身围着男人倒酒,敞开的领口倒出半露的乳球,肖国忠不自觉地多瞟了两眼,纪忘川和陆白羽皆是坐怀不乱,任由花莹莹给他们斟酒卖弄风情。
&ep;&ep;正文第四十三章三月天(一)
&ep;&ep;王世敬没头没脑地笑开了花,说道:“好了好了,今儿巧了,碰上大将军和琳琅,正好替陆少爷聊一笔心事,昨儿个听说陆少爷得罪了琳琅,今日既然偶遇,就让我给你们做个和事老,大家干一杯,把不开心的事都抹去。”
&ep;&ep;花莹莹照着王世敬的吩咐,给陆白羽和月琳琅斟满了酒,怂恿着月琳琅喝酒。琳琅是个聪明人,王世敬死命拴着琳琅和陆白羽说事儿,让他们三个人都陷入尴尬,她要给三人找条退路。琳琅倏然起身,一手举起酒杯,一手托着杯底,说道:“琳琅何德何能,让国舅爷如此费心,琳琅与陆少爷并无嫌隙,还请国舅爷放心。琳琅先干为敬。”
&ep;&ep;酒杯尚未碰到琳琅丰润的嘴唇,却被纪忘川一手夺去灌入口中。“胡闹,国舅爷平易近人不计较,你却要自持身份。”
&ep;&ep;琳琅悻悻然垂首不语。
&ep;&ep;王世敬陡然一惊,说道:“纪兄言重了,我与琳琅那丫头开个玩笑罢了,不至于如此上脸。”
&ep;&ep;纪忘川肃然以待。“是在下管教不力,琳琅尊卑不分。”
&ep;&ep;陆白羽连忙安抚琳琅。“将军似乎小题大做了些。”
&ep;&ep;“琳琅与国舅爷同桌而坐,本就是僭越,应该受礼禁言。”纪忘川横眉冷言,“王兄,在下府中有事,先行告退,败兴之处,下次必定请罪。”
&ep;&ep;王世敬欲挽留,但是纪忘川大步流星走出翠拢亭外,回身朝亭内贵客们拱了拱手,琳琅跟在纪忘川身后快步走出翠拢亭。
&ep;&ep;陆白羽心里很不是滋味,琳琅成了别人的家奴,自己一直当眼珠子呵护的琳琅,在纪忘川面前任他随意呼喝,她都逆来顺受。陆白羽满满灌了一杯酒落肚,眼神死死盯着琳琅远去的背影。以前天天都可以见面,如今想见上一面,要翻越崇山峻岭。
&ep;&ep;王世敬与陆白羽比肩而坐,说道:“陆兄,心里不好受?”
&ep;&ep;陆白羽瞟了眼王世敬,一向与王世敬水火不容,可自从琳琅入了将军府,王世敬多次主动交好,他亦放下成见。他那些跟王世敬在聚宝斋攀比淘物件生出来的嫌隙,早就因纪忘川横刀夺爱而填平。
&ep;&ep;王世敬再是嚣张跋扈,可他们之间的竞争价高者得,况且聚宝斋那些终究是死物,哪像纪忘川手中的至尊至宝,纪忘川抢了他的琳琅,他恨不得把纪忘川捏碎成齑粉兑酒饮下。陆白羽犹豫片刻,终决定据实以告。“王兄,你阅女无数,你看琳琅还能回来吗?”
&ep;&ep;王世敬咂了口酒,问道:“为兄且问你,琳琅在你府上多年,你们可曾燕好?”
&ep;&ep;陆白羽咽了口唾沫,他一直喜欢琳琅,却从来不敢亵渎,偶尔摸个小手,都能让他心跳半宿。“不曾越雷池一步。”
&ep;&ep;王世敬怅然惋惜道:“陆兄啊,不是我说,这就是你不对了。既然喜欢,又是你府上的丫鬟,有什么理由不先下手为强,尝尝雨露春水的温情。你这一块完璧,生生送了别人。”
&ep;&ep;陆白羽不敢往下想,琳琅的处境不是以他一己之力能挽回。“难道纪忘川他敢?”
&ep;&ep;“人家正三品怀化大将军,位高权重,琳琅入了将军府,要是大将军喜欢,难道还能全身而退。”王世敬见陆白羽眉心拧巴,又加重了三分火候。“再者,我看这琳琅心里不见得没有纪忘川,你看那声‘老爷’,叫得销魂入骨,我要是个纪忘川,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ep;&ep;陆白羽紧张地手腕一颤,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抬头见肖国忠言笑晏晏。王世敬说道:“肖兄是自己人,也是过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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