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本不愿意跟着王子胜走,怎奈何在工部门口拉扯更不像样子。偏王子胜不要脸面,贾政却极为爱惜脸面,无奈之下他只得先跟着王子胜走,心下却在琢磨脱身的法子。
片刻后,王子胜已经将贾政拉到了马车上,且没多久就在邻街的酒楼门口停了下来:“新开的悦心楼,妹夫定然没尝过罢?今个儿哥哥做东,好生尝尝!”
“不去!酒楼这等污秽之地哪里是我去的地儿?”
“成成,那咱们去茶馆,你看对面这个品鹊斋如何?”
都已经将人拖出来了,王子胜又怎会放过贾政?不想去酒楼无所谓,左右偌大的一个京城,哪里会缺好玩的地儿?连拉带拽的,王子胜直接将人弄到了对面的品鹊斋里。
却说这品鹊斋也算是有来头的,里头的布置高雅大气不说,所售卖的茶水更是极品。当然,像荣国府、王家这种人家并不缺好茶叶,可想也知晓,贾政不会拒绝来一壶上等的碧螺春茶。
待好茶上来,贾政略呷了一口后,原先心头的火气也慢慢熄了。说起来,他虽自认跟王家不是同路人,不过王子胜却是从未得罪过他,且打小都极为推崇他,比他亲大哥贾赦以及王家二老爷王子腾靠谱太多了。
“妹夫最近这段日子过得舒坦罢?就算我只是个莽夫,也知晓妹夫如今前途敞亮,怕是隔不了多久就能升官发财了罢?”王子胜笑得见眉不见眼,初看时的确极为惹人厌,不过看多了,却也有股喜庆的味道。至少,被王子胜捧着的贾政这会儿已经平复了心情。
不过,听到升官发财,贾政还是冷哼一声。
“别浑说了,我做学问入仕途,为的是替圣上分忧,可不是为了甚么升官发财!”尤其是念到‘发财’二字时,贾政难掩厌恶嫌弃之意,仿佛被羞辱了一般。
王子胜压根就不觉得为何发财是羞辱人,不过他倒是极会看眼色,一见贾政面露不悦,忙开口认错,以茶代酒的道歉道:“是是,我不过是一介粗人,哪里知晓那些个大道理?妹夫别同我计较,我蠢我笨我原就不懂这些。”
“嗯,那就罢了,左右你也没甚么恶意。”
“对对,可不就是这个理吗?”王子胜搜刮肚肠般的寻了好些个词来夸贾政,他是没甚么学问,可以说完就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甚至连王夫人这个后宅妇人都不如。不过,这要说起夸人的本事,他却是高杆得很,毕竟夸人不需要有太多的文采,只要往死里夸就是了。
连着夸了一刻钟的时间,总算是将贾政说得舒坦了,却见贾政放下茶盏,淡淡的开口道:“行了,有事你就直说罢,再扯下去都快晌午了。”
王子胜爽朗的一笑,也不再拐弯抹角,径直将所求之事说了出来。
“妹夫,这事儿可真怪不得我,我也不知晓堂堂凌家嫡系子孙,竟跟我似的喜欢去秦楼楚馆。这我那点子爱好妹夫也清楚罢?说白了也不算甚么,只不过这次倒霉,我和他看中了同一个人。这不,那人财力拼不过我,竟是打算仗着他爹御史的身份跟我过不去。你说我是不是倒了血霉了?”
见贾政面露不屑,王子胜讪笑道:“罢了罢了,民不与官斗,莫说我没啥本事,纵是有本事,这御史也不是我能惹的。这不,我爹和我二弟知晓了这事儿,问都不问我,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尤其是我那二弟,竟然扬言说绝不会插手此事,让我自行解决问题,万不得连累家中……”
“妹夫,你看这事儿?”
“对了对了,那御史是凌家的人,而凌家那位老太爷就是妹夫你的三位先生之一凌宁仄凌大家。我得罪的就是他的孙子。”
贾政闻言一愣,忽的想起如今暂住于荣国府的三位先生之一,就是凌大家的小孙子,而那人前个儿才提过他那当御史的伯父。这么说来,王子胜得罪的人应当是凌先生的堂兄喽?
仔细思量了一番,贾政开口问道:“那人的名讳,还有他父亲的名讳,你都告诉我。”
“成成!我就知晓妹夫你比我爹我二弟靠谱多了!”闻弦知雅意,就算这事儿如今连个影儿都没有,可只要贾政没有一口回绝掉,就表示希望大大的。王子胜激动的连连搓手心,还不忘将早已备好的纸张拿出来,里头便有凌家父子最基本的情况。
接过纸张,贾政只略瞥了一眼,拿手指略弹了弹,道:“这个给我?”
“给给,妹夫尽管拿去。”王子胜只求把这事儿尽快抹平了,哪里还讲究这些,“妹夫,我跟你说,这念头爹跟兄弟都靠不住,还是妹夫你好。来,今个儿以茶代酒,干了!”
尽管打心眼里看不上一口干了好茶这种行为,可不得不说,王子胜这话却是说到了贾政的心坎里。别看他爹贾代善在世时,每每都说最为在意他,可若是真的在意他,会将爵位留给一无是处的贾赦吗?就算嫡长子袭爵是无法更改的事实,那其他呢?王夫人许给贾赦便是配不上,许给他却是正正好了?还有这偌大的荣国府,贾赦既已得了爵位,那旁的一切就应该归他所有,不然谈何公平!
亲爹都靠不住,兄弟又算甚么?
带着万分的感概,贾政只道回去仔细打探一番,并不曾夸口包揽此事。旁的不说,单是在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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