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个容不得人的,他只是不肯。岂料,他面上说着不肯,背地里倒偷着吃!弄出这样的事来,明儿传出去,这满城里还不知怎样笑话!”傅月明便劝道:“母亲休要如此,父亲不是这样的人,这些都是外人使的计谋,好来谋夺咱们家产的。”陈熙尧也说道:“月儿说的是,你也罢了,谅女婿也不肯这般行事的,你倒别听信小人谗言,就胡思乱想。”祖孙二人劝了一阵,陈杏娘方才止了哭泣。
&ep;&ep;此事了毕,天色已将晚,这三人却连午饭也不曾吃得,到这时也都饿了。陈杏娘便吩咐上房里摆饭,同父亲、女儿一道吃了。饭毕,陈熙尧便戴了帽子,起身去了。
&ep;&ep;送了外祖离去,傅月明想了一回,便向陈杏娘说道:“母亲,那兰香才生产,一个人住在那破屋子里,不是个事,还得寻个人扶持她才好。”陈杏娘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她这样来攀诬乱指,我倒还派人伺候她?哪有这样的道理!”傅月明笑道:“倒不是伺候她,她现下在咱们家的房里住着,母子两个若出了什么岔子,外头人便说咱们杀人灭口,难保不惹上一身的腥。再一则,这事儿没那般容易了结,处那傅赖光之外,恐还有旁人在幕后指使,放个人在那儿也好哨探着些。”
&ep;&ep;☆、第五十五章探病
&ep;&ep;陈杏娘听了女儿这番言语,方明其意,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叫这起人混闹了一日,脑子里乱乱的,倒没想起来。”一言未毕,又问道:“倒不知叫谁过去好些。按说,还是咱们跟前这些丫头更知根底儿些。然而她才生了孩子,丫头子都是没出门子的姑娘,哪里照管的过来这些!”
&ep;&ep;傅月明低头不语,猛可儿的想起一人来,便笑吟吟的说道:“我瞧傅安媳妇子倒好,人干净爽利,又生养过孩子,知道怎样伺候。为人又忠厚老实,该不生出出些什么歪邪心思的。”陈杏娘听她提起,想了一回,也笑道:“倒也好,如今她汉子在咱家大门上守夜,到了晚就睡在门房里。她去那边伺候,完事了夜里回来同她汉子睡去,倒也便宜。”说毕,旋即叫丫头去将这媳妇喊来。
&ep;&ep;少顷,那媳妇子就随冬梅过来了,见了太太。这妇人约有三十年纪,生的手脚粗大,甚是壮实。陈杏娘当面叮嘱了些话,傅月明也在旁说了几句,这媳妇一一应下,与二人磕了头,又说道:“太太、姑娘都安心,小的都知道。管保兰香母子两个太太平平的候到老爷回来,若是有谁过去说话,小的听了也都来告与太太得知。”
&ep;&ep;陈杏娘见她伶俐,满心喜悦,说道:“你倒是个聪明的,且去罢,待这事儿了了,我自然赏你。”那媳妇说道:“太太吩咐,小的理当听命,哪敢讨赏?”说毕,便下去了。陈杏娘又叫了管家来升媳妇,去开了库房,拿了些钱粮并一应妇人月子里所需物事,交付与她,就打发了她去。
&ep;&ep;这里,陈杏娘又同傅月明议论今日之事。
&ep;&ep;傅月明便说道:“那傅赖光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叫提刑院拿了去。那地方是个专会动刑罚的地界儿,他进去没钱买赎,怕是要吃些苦头了。”陈杏娘便啐道:“管他为些什么!这人平日里偷鸡摸狗,吃喝嫖赌,正经事全不理会,专干那些鬼头差事。谁知又做下了什么下三滥的勾当,惹了什么人家,该他有这牢狱之灾!那两个官差来的且是时候,将那厮痛快拿去,倒出了我心头恶气。”
&ep;&ep;傅月明心里忖道:这来的也未免太巧了些,倒是有些蹊跷了。倒和蕙香那事儿,有异曲同工之妙了。这般琢磨了,面上对着母亲也不提起,只说道:“虽是挡了一时,然而兰香母子两个放在那里,终究也不是了局。毕竟这事儿已闹开了,只怕须臾就传扬的满城皆知,不妥善料理了,就是日后将兰香母子撵的离门离户,人说起来也要议论咱家狠毒。再以讹传讹,年深日久,这事儿就追查不清了。若将来家中总无可继承家业之人,那孩子的身世也又说不清楚,按着律法这家业恐怕就真要落入外人之手了。”
&ep;&ep;陈杏娘叹了口气,说道:“总是我不能生儿子的错,也不知傅家是没福还是怎的,生了你这肚里就再没消息了。就是田姨娘,也只生了那么个丫头片子。倘或这家里有个小子,哪还怕那些个!”傅月明说道:“现下说这些也并无益处,母亲还是先写封书信,打发人与父亲送去,看父亲的意思要紧。”陈杏娘听说,便叫冬梅拿了纸笔过来,亲自写了几个字,讲明了今日事由,便封了起来,待明日一早寻人送去。这母女二人又坐了一回,吃了两碗泡茶,眼看天色将晚,傅月明便起身回房睡下不提,一夜无话。
&ep;&ep;隔日,傅月明才起来,正坐着梳头,就听外头闹哄哄的,便打发桃红去问怎么回事。桃红才待出门,小玉便端了水盆进来,说道:“姑娘不必叫桃红姐姐出去了,我已问过了。是种树的花匠来了,来升大叔领了几个小厮将东墙角底下拿帘子围了,又交代咱们这几日不要乱走,衣裳手帕等物件儿不要乱晒混放的,仔细丢了给人拾去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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