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商琅心里想着,但瞧着小皇帝这副困倦的样子,到底是没有直接将这话给说出来,而是静静揽着人:“都是臣的错——陛下若是乏累,就多歇息一会儿。”
&ep;&ep;顾峤听他这般说,反而是睡不着了,睁开眼,蹙着眉瞧他,眼底带着探究。
&ep;&ep;两人这么多年过去,私底下几乎不再以君臣相称,商琅这么一换称呼,顾峤直接就警惕了起来:“商月微,你……”
&ep;&ep;话到此处却又说不下去什么。
&ep;&ep;顾峤明确地知晓,自己应当是受了那梦境的影响。
&ep;&ep;但是他根本就记不起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隐隐约约觉着,梦里那个商琅,与眼前这个他认识了数年的丞相并不相同。
&ep;&ep;以至于让他醒过来之后,都会下意识地紧张。
&ep;&ep;商琅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轻柔又不容拒绝地伸手遮住了青年的眸子,长睫扫过掌心,有些痒,他声音平稳:“时间还早,再歇息一会儿吧,不要去想那么多了。”
&ep;&ep;好在今日休沐,顾峤也觉着自己如今这状态不太适合开口说什么话,“唔”了一声,终于是阖上了眸子。
&ep;&ep;那场梦境没有继续延续,他沉沉地睡过去,等再醒过来,甚至已经日上三竿。
&ep;&ep;商琅人并不在侧,顾峤睁着眼,视线恍恍惚惚地落到榻前那块白玉屏风上,眨了下眼,终于清醒过来——他不是在梦里。
&ep;&ep;那场梦的后劲儿实在太大,顾峤缓缓坐起身来,目光一直都在那块屏风上没挪开,好一会儿才将那些心悸给尽数压了下来,慢吞吞地更衣起了身。
&ep;&ep;宫侍不敢打扰帝王,在殿外小心洒扫。顾峤发现商琅人不在寝宫当中的时候,心底还是有一瞬间的惶恐,寻来宫侍问了一句,才知道是礼部尚书前来,商琅没有惊动他,直接到御书房去了。
&ep;&ep;帝王身体不适,丞相代权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朝臣都已经习惯,帝相之间的关系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什么人会傻乎乎地给放到明面上来罢了。
&ep;&ep;原先的礼部尚书一年前就已经告老还乡,如今在御书房跟商琅交谈的是位年轻人,也是先前与齐尚同科的进士,名叫孟端。
&ep;&ep;顾峤赶过去的时候人恰好出来,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孟端瞧见他,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就飞快地退下了。
&ep;&ep;一抬头,就瞧见了一道绛紫色的人影。
&ep;&ep;是商琅。
&ep;&ep;“陛下醒了?”商琅瞧见他,如静水的眸底忽然起了漪沦,一点点染上笑。
&ep;&ep;他柔声:“孟尚书方才来,是为科举一事。”
&ep;&ep;“科举能有何事?”顾峤轻轻一蹙眉,跟着人一起进了御书房中,“历年规制如一,他还要来同我一样一样确认一遍不成?”
&ep;&ep;“并非,”商琅摇了摇头,失笑,“会试刚过,翰林院正忙着,孟尚书是来替他们递消息,说此番会试出了几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ep;&ep;“怎样的好苗子,让他们兴奋成这般?”顾峤挑了下眉,也不知道该说这群新上任的青年才俊太不稳重,还是该惊讶会有如此让他们激动的人才。
&ep;&ep;这两年大桓实在是太过安定,两人难免有些惫懒,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六部,就连会试之前举子入京,因着没有出什么太过轰动的事情,他们两个也都没有去探查,也就不知晓这些举子如何。
&ep;&ep;不过虽然在京都知晓得不多,他们两个在各州游山玩水的,也听闻过不少的青年才俊,其中应当有今年的举子。
&ep;&ep;顾峤在书案上瞧见了孟端方才送过来的东西,是几份会试的策论。这几年因着国中没什么大事,每次出题问得都巧,大部分举人都答得中规中矩,如今商琅说这么一句,倒是让顾峤起了兴趣。
&ep;&ep;孟端只是将那几个所谓的“好苗子”给送到了御书房来,薄薄几张,但已经足够顾峤惊喜的了。
&ep;&ep;更惊喜的是,其中还真有个顾峤熟悉的名字。
&ep;&ep;杜岫。
&ep;&ep;年仅十八,是他们两个几年前在北地的时候瞧见的一个少年。
&ep;&ep;不过顾峤跟他接触并不多,也没有想到人会在今年就直接到了京都来。
&ep;&ep;杜岫传闻三岁能诵,完全能称得上一句神童,但是在北地并没有被太过重视。
&ep;&ep;北地尚武,大桓文武举兼俱,虽说文举在大部分时候要受重视许多,但对于北地百姓,还是会更倾向于武举出彩之人。
&ep;&ep;加上家中并不富裕,甚至很快落魄,他幼年的时候也吃过了不少的苦。
&ep;&ep;顾峤和商琅遇见这小少年的时候,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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